许诚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好,我明天在此等你们回来!”
这时一名护卫跑来说:“会长,地牢内有一名自称是南京林家的海商想要见您一下。”
许诚这才想起昨晚的小牢房里还关着几个人,喊过请他救命的事。
于是点点头说:“把他带过来吧。丁强和林川你们抓紧时间出发。”
“是!”几人同时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蒋兴凯便带着昨晚在牢中所见的青年男子过来了。
“见过恩公,我是来自南京的海商林海辉,特来拜谢您的搭救之恩!”青年男子见面立即施礼道。
“别恩公恩公地叫了,我是上海城恒兴商会的许诚,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许会长都行。”许诚说道。
“岂敢直呼恩公名讳,那我称呼您为许会长吧。”林海辉恭敬道。
“也可以,你家是主要是跑哪边的海贸?”许诚问道。
“我们林家主要经营从松江到倭国的海贸航线,已经跑了很多年了。
这次我带一条中型福船在返回途中被这伙海盗劫持,如果不是碰到许会长你们,估计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主要从事一些什么贸易?”
“从大明运往倭国的一般都是生丝、茶叶、瓷器和中药材,从倭国带回银子、硫磺,有时也会带一些倭刀、倭扇和海产。
我们林家主营的海贸产品是生丝和茶叶,从中土运去倭国,至少有三倍以上的利润。”林海辉详细介绍道。
“哦,海贸的利润如此之高吗?”许诚吃惊道。
“海贸利润是高,但风险同样很大。远海航行一旦遭遇风暴,那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还有海盗,碰上了也很难逃脱。就像我们这次一样。
此外从松江运货出海,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照顾到,没有过硬的靠山,根本就下不了海。这些花费也都不菲,所以海贸利润高就不稀奇了。”
许诚点头表示赞同,在明末跑海贸的都不是一般人。于是他接着问道:“能说说你们林家的情况吗?”
“许会长所问,我定当知无不言。我们林家在南京只能算是二流的家族,家祖林洪辰原先是南京户部的右侍郎,所以才有机会参与海贸,逐渐积累了一些家产。
不过家祖去岁已经致仕,所有一些门生故旧帮衬,但已经大不如前了,一些南直隶新贵已经盯上我家从事的海贸利润。
这段时间天气转冷,其实已经不适合海贸,我冒险带船出来也是为了搏一下,后来遭遇了海盗,损失巨大,回去之后家族必然雪上加霜。”林海辉一脸担忧地说道。
“林公子也不用过于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时局也在不断变化,现在的新贵也未必长的了啊。”许诚随口安慰了一句。
“许会长的意思是南京的政局还会出现变化?”
“不仅南京,大明朝都撑不了几年了,什么南京新贵,不过土鸡瓦狗罢了。”许诚对留都南京这帮官员毫无好感,典型的外都不行,内斗内行。
坐拥整个江南的税赋和大批的军队,在南京建立的弘光朝仅仅八个月就被这帮人给玩噶屁了。
林海辉听了内心一惊,他作为南京大族之人,出海前曾听从祖父与故旧言谈及大明的社稷危险矣,南直隶的官员已经在筹划奏请太子南下监国,免得被一锅端之事。
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岛上,竟然听到上海城的一个小商会会长就断定大明朝已经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