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皋城里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一张酒桌上,一位武夫莽汉竟能与一位文弱书生把酒言欢,而且,俩人谈的还是金戈铁马,战场上的事,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葩事。
两人话说的多,酒也喝得不少,二人的酒量倒是有些旗鼓相当。
听到他俩聊得兴起,站在一旁的两位少年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贸然上前去打扰他们的谈兴,不过,元十三显然是注意到了站在桌旁的两位少年。
“两位小哥,别傻站着啊,要不坐下来一起喝点?”
这本是他酒后无心调侃的一句戏言,却没想到正中少年的下怀,他拱手道。
“那就多谢了。”
两个人也不客气,大咧咧地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两位少年这么一坐,反倒把吕崧岳和元十三两人给弄懵了,二人不由无奈地相视一笑。
心说。
这都是谁家的孩子呀,倒真是不见外。
典刑拱手道。
“两位先生,刚才听你俩聊得实在是太精彩了,虽然有些话俺还听不太懂,但俺觉得刚才这段,比罐罐香茶馆里那位说书的徐先生讲的还有意思,实不相瞒,为了找到这位元十三教俺读书,真是费老鼻子劲了,不过,幸好在这酒馆里遇上了,真是缘分呐。”
大缸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立即接过了话茬。
“恩,俺作证,今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还问俺认不认识十三,俺哪认识啊,他饭也没吃多少,俺也才吃个半饱,俺俩先是去了赌场,问了鲁大牙,他说他也不认识十三,后来到了这酒馆,就在酒垆那跟安姐打听,典刑答应给她买金什么不要,这才打听到了,听安姐说那个金什么不要值好多银子呢。”
元十三皱着眉听完他俩这通唠叨,不由分外诧异,扭脸问道。
“你叫典刑,咱俩认识吗?”
典刑露出一口白牙,先点头,后摇头。
“元先生喝多了吧,咱俩要是认识,那俺还费那么大劲干嘛,不早就找到你了嘛。”
“不认识你就让我教你读书,凭什么呀,哦,还有,你为什么要读书?”
遇上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下再说的粗鲁少年,元十三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这孩子也太自来熟了,一坐下就让自己教他读书。
“这话说起来,可就有点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了,昨天俺也是在这鳌鳌香喝酒,是跟一位瞎子磨刀客,哦……俺想起来了,俺说元十三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原来是昨天你俩也在这喝酒来,对吧?”
吕崧岳点头道。
“嗯,不错,你跟一位瞎子磨刀客一起喝酒?”
典刑点头应道。
“恩,你别看他是个瞎子,那位先生可不一般,他不但会磨刀,还会磨昏镜呢,俺亲眼见过,可厉害了,所以才请他喝酒的,俺俩聊了很多,聊起了天下,也聊到了江湖,他跟俺说,要想闯荡江湖,就要多读几本书,后来,回家后俺爷爷告诉俺,他说这位磨刀客可不是凡人,而是墨门之天下行走。”
一听这话,老吕更惊奇了。
“墨门之天下行走,你爷爷是?”
大缸快人快语。
“俺爷爷是老夏头。”
老吕摸了摸脑袋,不解道。
“老夏头是你爷爷,他到底是你俩谁的爷爷,是你爷爷还是他爷爷,还是你俩是兄弟?”
大缸道。
“俺姓花,夏爷爷既是他爷爷,也是俺爷爷,俺俩都是吃俺娘的奶长大的,也是兄弟。”
这时,老吕才恍然大悟,一拍前额道。
“哦,你这么一说,俺终于明白啦,你爹叫花浪客,你们家跟老夏头家是邻居,在城西北角住,对不对,这么说他就是老夏头从山里的孟极洞捡回来那个孩子喽,嗐……一晃竟长这么大了,俺都没认出来。”
“对喽。”
这时,反而是轮到元十三有些懵逼了,他感到一头雾水。
“吕兄,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