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衣道人拔下了箭头,鲜血疯狂喷出,张荣昏迷中痛的哼哼了一声,随即又沉沉睡去!道人忙给他止了血,几次血流把止血药冲开,道人按压了张荣几处穴位,血流慢慢小了下来,这才再次上药,包扎了起来!做完这些事,道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按压了另外几个穴位!
此时几个壮小伙也到净室外,正要进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莫要进来,先把手臂洗洗干净,洗五遍啊!”
洗干净了手臂几人鱼贯进了净室,莎衣道人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拿出一根鸡肠也似物件,两头各连着一个细羽毛管,几人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莎衣道人嗤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几个小伙顿时气往上冲,纷纷嗷嗷叫道:“谁怕了,先用我的血!”
莎衣道人轻笑一声,指着一个少年道:“你来!”
那少年嘴皮子都有些哆嗦,但强自镇定道:“哈哈!看……看到没,这种事你们如……如何能与我抢得!以……以后你们须得叫……我大哥!”
哈哈两声干巴至极,引得屋内众人哈哈大笑,那少年气急败坏,怒道:“你们笑什么笑!”众人笑的更大声了!
道人拍了拍少年的手臂,拍的通红,然后将细羽毛管插了进去,一股殷红的血液从羽毛管中流出,流进鸡肠管中,那少年整个脸扭成了麻花,气都喘不过来,却一声都不吭,此刻要是叫出声来,怕不是要被小伙伴笑话一辈子!
带血流灌满了鸡肠管,从另一头羽毛管流出,道人将那头扎进了张荣的手臂!
那少年咬牙切齿道:“道长,为何不早些把管子扎进防御使手臂,平白浪费了我这许多血!几时才补得回来!”
道人骂道:“不懂别乱话说,血液不把管中空气排光就进病患体内,会死人的!”
那少年吃了一惊,再不言语!
过了一会,少年的嘴唇有些发白,道人便换了一个输血者,吩咐回去要好生休养!
换了三个少年,张荣的脸上终于慢慢有了血色!
道人拔了管子,吩咐去拿熟水清洗五遍!想了想怕那些人糊弄事,便让他们清洗八遍!
辛弃疾正待上前搭话,莎衣道人道:“把防御使抬回去休息,把下一个伤者抬进来!”这才想起外面还有许多伤者!
忙了一夜,直至四更天时,莎衣道人治疗了最后一个人,累的手都有些颤抖!正要回去休息,门口一个少年微笑地看着他,露出一线白牙!
……
屋舍中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人,两人实在没有地方闲坐,只好搬了个梯子上了屋顶!
夜凉如水,月牙高悬,看不到月宫姮娥,却能看到屋顶的两个时代!
少年提了一壶茶与两个茶盏上来,各斟了半盏!道人已解了蒙面巾,也不答话,拿起茶盏灌了下去,又自斟了两盏,再次灌了下去!只看得少年目瞪口呆!
道人瞪了他一眼:“看什么,我这忙一夜了,嗓子都冒烟了!”
少年恍然大悟,但也不自惭,拿起另一个茶盏喝了一口。
少年思索片刻,问道:“道长,你可认得辛文郁么?”
道人听得耳熟,忽地惊讶道:“可是太学生辛文郁么?”
少年点头道:“正是!”
道人怔怔道:“自然认得,永世难忘啊!你又是何人?”
少年道:“我叫做辛弃疾,辛文郁正是家父!”
道人诧异道:“你是辛师兄的儿子?太好了,辛师兄定然身子不大好,能有后人如此,倒是令人欢喜!”
辛弃疾道:“家父曾言,当年救他的是一个太学的师弟,您……”
“不错,我也是太学生,说来惭愧,我不曾与你父亲去上书除贼,也没有去与金兵作战,我是医学科王克明教授的弟子,叫做何中立,比你父亲小三岁!”
辛弃疾再次大奇,张荣就比父亲显得年轻许多,这何道人却显得更加年轻,看着也才三十多岁,实际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这动乱年代,能够活到五十的人都不多!
“你父亲还好吗?”何道人的提问打断了辛弃疾的思索。
“他已经故去了!他身子一直不好,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侥幸!”
“啊?怎么……哎!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