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在寥阔，畴昔梦登天。摩娑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有客骖鸾并凤，云遇青山、赤壁，相约上高寒。酌酒援北斗，我亦虱其间。

少歌曰：神甚放，形如眠。鸿鹄一再高举，天地睹方圆。欲重歌兮梦觉，推枕惘然独念，人事底亏全？有美人可语，秋水隔婵娟

——《水调歌头》辛弃疾

十、高考

高考，被许多人诟病的的人才选拔制度，却无疑是维系中国社会平安稳定的最基本制度之一。尽管它有一万种漏洞，可能会错过像马谡那样的人才，但是，除了这个机会，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还有什么机会“考过高富帅，打败官二代”？

距高考还有十个月，我已经准备拼上了小命，为了我心爱的姑娘。那时的我，还不懂去思考太多姑娘心里有没有我，有的时候傻一点，不去计较得失，权衡利弊，会更幸福，更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一件事。

每天晚自习后，我都会留下来复习。为了让住校的同学看书，教室会推迟一个小时关闭，我会等到那时才回家。

老爸对于我晚回家这件事，起初是有疑心的，等到某天他在惠桥上，清楚地看到我十点半从教室出来，他差点掉落眼泪。他欣慰地对我说：“小子，你终于长大了。”我的确长大了，老爸却不知道，是因为某个姑娘。

在这段时间，马谡同学与刘静同学的关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起因是一起不太严重的摔倒事故。那天放学，马谡同学说他无意在放学路上偶遇刘静，我和武松都大笑而否定之，认为此乃刻意为之。

刘静在骑行一段上坡路的时候，对面突然冲过来了一辆的士，速度很快。为了超车，的士占用了刘静这方向的非机动车道。刘静吓坏了，本能地往右避让，恰逢路肩上，有块排水沟上盖的铁板缺失了。她的单车被坑别了一下后，撞到路旁的大树，人车都倒了。右腿卡在排水沟里，痛得流起眼泪。

马谡马上赶过去，撂了自己的单车，把刘静从沟里抱起来，问她有没有事。

刘静之前休学就是因为右腿胫骨骨折，这次又伤到了右腿，她很怕再次重演休学一幕，加上确实很痛，什么话都不说，嚎啕大哭。一向被我们尊称为狗头军师的马谡同学，不知怎么安慰哭成狗的刘静，只好拦了一辆的士，把刘静抱上车，送到了一医。在出租车上，他无私地奉献出了自己瘦弱的肩膀让刘静同学依靠，还用自己不知道干净与否的袖口替刘静同学擦眼泪。

急诊的医生查看了伤处，没有开放性的创口。继而拍了X光片，确认原来骨折的地方有轻微骨裂，但没有骨折端的移位。这种情况，不需要手术，打上石膏就好。

还顾不上报警寻找肇事出租车，问题就来了，腿部打上石膏，刘静就没法自己骑单车上学了。有过一次休学经历，她和她父母特别不希望再次休学。

马谡估计早在很久之前，就对刘静的各个方面，包括家庭情况做了详细调查，她家里经济条件很好。

有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马谡同学在刘静、家长和老师都很为难之际，提出了个建议：刘静老爸在学校旁租一套房子，请一个保姆照顾她。最初的一个月，因为医生强烈建议完全制动，刘静就呆在房间，反正高考在即，早就没有新课可上，刘静每天同步完成同班同学的练习就好了。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老师有时间的话，上门给她讲，没时间的话就打电话。一个月过后，就可以拄拐仗去学校了。

这个办法一提出，就获得了刘静及父母的支持。

刘静老爸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租到了一套房子。刘静老爸从自己单位（刘静老爸是个很大企业的老总），找了个阿姨来专门照顾她。

又出现一个问题：谁来给刘静送每天的学习资料。

大家学习都很紧张，每天跑几趟也挺累的，肯定会影响学习。几个平常与刘静关系不错的女生，怕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均委婉地表示了不愿意接这个活。于是，水到渠成，轮到马谡同学挺身而出，毛遂自荐——别人不愿意，他愿意呀。

本来刘静开始还有点不乐意，但是想到不这样就要休学或者冒高考失利的风险，最后勉强接受了马谡的好意。

事后，我们都无比佩服马谡同学的老谋深算。

于是乎，我们的马谡同学，变身成为了辛勤的小蚂蚁，顾不上我们这些狐朋狗友。早上、中午、晚上至少三趟，跑刘静住处送模拟考题和作业本。上课的时间，再也不睡觉，不搞小动作，而是专心听讲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