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听懂了,朝他点了点头,进了殿内。
皇上的确不高兴,这几天年羹尧简直恨不得爬到他的头上去作威作福,想拿掉谁的官位便联合党羽一同弹劾,想给谁安排职位便上书请奏。
他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没有拒绝的能力。
宜修也听说了些,毕竟她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的,前些时日她见华妃那里比往日更加奢靡,便知道有些臣子的白银已经进了翊坤宫。
宜修伺机而动,让她事先安排好的人,走了华妃的门路,在朝中已然有了一官半职,但又不至于太显眼招摇,比起声名显赫的那几位,实在是低调,皇上想注意都难。
见宜修进来,皇上叹了口气,随手将手中朱笔搁在桌案上,甩出一道鲜红印记。
他朝宜修伸出手,宜修便走近皇上,先是行了一礼,才将手放在皇上掌中。
“皇上整日案牍劳形,臣妾带了一道鸭子汤,想着能为皇上解解乏。”
宜修招手,剪秋便将手中端着的汤盅放下。
皇上却摇了摇头:“鸭子汤很好,只是今日朕便不用了。”说着手指了指一旁已经空了的一个小盅,“翊坤宫刚端来的。”
“华妃侍奉皇上可真是尽心尽力。”宜修夸赞的真心诚意,连皇上都看不出她哪里有不满的地方,平日里宜修这般会让他觉得熨帖,可此时听着却刺耳极了。
“她尽心尽力?”皇上面色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明显不高兴,“也不知她是为了朕尽心尽力,还是为了她哥哥在前朝耀武扬威尽心尽力。”
宜修听着皇上所说,依旧笑着:“皇上宠爱华妃是后宫皆知的事情,她有些得意也是应当的。”
“哼。”皇上轻嗤一声,不回宜修的话。
宜修将鸭子汤端至一旁,苦口婆心的劝他:“臣妾知道皇上宠爱华妃,可凡事都要有个度,华妃这些时日越发的嚣张跋扈,等到有朝一日不受控制就晚了。”
这一番话说的皇上本来揉着眼睛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宜修:“近日朕听太后说,你一直深居简出,那个没有眼色的又去打扰你了?”
宜修听着皇上这话,却一点也不慌张:“为了公道而来,又怎么算打扰呢?”
“惋贵人和柔常在来景仁宫找臣妾,臣妾才得知华妃竟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妃嫔是皇上的妃嫔,华妃即使位分高,那也只能训诫不能羞辱,惋贵人还年轻,又这般的恋慕皇上,华妃此举,简直是把惋贵人的颜面往泥里踩。”
皇上沉吟片刻,才道:“宜修说的有理。这件事朕也有错,那日在翊坤宫里,喝了几杯,想着若是有琴音相和是一桩美事,惋贵人弹的一手好琴,便一不留神说了出来,给了华妃可乘之机。”
皇上想想那日甄嬛眸中带泪,面如死灰一般弹琴。而一旁的安陵容想要发作却被甄嬛用眼神制止。
再想想甄嬛弹完之后还要给她赏赐的华妃……
皇上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