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本是象征着家人团圆,合家欢乐的节日,可一场突如其来的不知名流感改变了现状,阻挡了无数游子们归乡心切的脚步,也阻挡了她和阿公的最后一面。阿公是死于脑溢血,阿公的死成了她永远的心结,挥之不去的记忆,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提醒着她所做的事。
在漆黑的夜里,在略显凌乱的房间里,身穿蓝色上衣,白色阔腿裤的树暮月双手蜷缩在床边的地毯上。那原本红润白皙的脸上不见红润,尽显苍白无力,还有隐隐约约未干的泪痕。窗外冰冷的月光打在她那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更加瘦弱无助。陪伴她的只有随风飘舞的纱帘和一只纯黑的小柴犬,及那张布满泪痕,折痕的遗书信纸。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被风吹开的窗户,随夜风起舞的纱帘,仿佛看到了阿公。想着家人们这时应该也睡了,阿公走了也有一个星期了,她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姨叔叔们的询问,面对自己的内心。只能重复的,一遍遍的,在满是紫红色掐痕的小手臂上掐着,无声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毯上。一旁的豆豆舔着她的脸,用爪子轻轻挠着树暮月的手,似乎在说:“姐姐,疼,别这样伤害自己,没关系的,阿公不会怪你的,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一周前。
树暮月早早就从床上起来了,因为生病的缘故,树暮月需要在家上课。刚好今天是周一,虽说是在家上课,但老师仍然要求她开视频上课。正准备打开电脑上课时,阿婆就打来了电话,问道:“月月,起床了吗?下楼帮忙阿婆拿个东西。”,“起床了,阿婆,我换双鞋就下来。”。没办法,树暮月把鞋子换好,穿了一件外套,拿好钥匙就准备下楼。这时,阿公起床了,在床边穿鞋。她看到后,问候了一句:“阿公,这么早起来了啊”,阿公抬头看着她说,睡不着,下楼溜溜弯去……
树暮月下楼后才发现,阿婆买的是手工菜籽油。抱着菜籽油往回走,刚好看到阿公也下楼了,阿公看到她手中的菜籽油说:“月月,你拿的什么东西啊”,树暮月放下菜籽油说“是阿婆买的手工菜籽油呢~”,阿公调侃道:“莫不是买到假的了哦”,树暮月笑着说:“怎么可能哩,阿公,早些回来哦阿公。”,说完便抱着重重的菜籽油回家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那是和阿公的最后一次见面。
刚回到家没多久,阿婆就打来了电话,说:“你阿公在一家店里晕倒了,快点来……”,树暮月来不及关电脑,穿着一双拖鞋就冲出了房门。跑的路上还在想,“阿公是不是低血糖哦,早上饭都没吃就出去了。”。
跑到阿公所在的店里,那里拉了警戒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警察在一旁维持治安。树暮月顿感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看到阿婆在店前哭着,跑上前去,看到之前还和她开玩笑的阿公,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店里一个人也没有,连忙问阿婆怎么回事?
阿婆看到树暮月来了,带着哭腔说:“月月,你阿公走了,走了啊”,树暮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来不及悲伤,突然转身拉着身旁的医生说:“医生,你救救我阿公,他身体很好的,你再检查检查,是不是弄错了,你快去检查检查啊,我阿公很健康的……”,阿婆把她拉了过去,说:“月月,你阿公走了,真的走了,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