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战场上学来的一招,实在简单好用。
老妇人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神也清明了不少,看到了李虎,知道他来履行诺言了,张口就想说话,却被老翁一个眼神,逼退了下去。
老翁立刻把老妇人抱进了房里,拴上了房门,接着他弯腰向李虎行了一礼,说道:“我家娘子不识礼数,只会胡言乱语,就不让大师看笑话了。”
李虎知道眼前这老翁有些古怪,其中必然有隐情没有查明,可也不好挑破了说,只能任由着他说下去,只是再三叮嘱老翁不要对他有任何欺瞒。
老翁对他自诉称自己原是勇壮侯府上的佣人,年老被府里遣散时没拿到银,府里赔了他这一套旧的别院作为补偿,所以他这院里虽大,却没有置办什么东西。
原来他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没想到这是一座闹鬼的别院,起初还只是时不时会有些异响,如今那冤魂逐渐成了气候,一旦发难,必然刮得满院阴风大作,即使在正中午也不见削弱,到夜里则更加唬人。
他四下打听,才知道勇壮侯家的小王爷曾住过这院子,还在里面养过一个外室,有一双儿女,只是后来那一双儿女还在王府,只是那个外室女子却人间蒸发了一般。
“或许,那女子就是这院里的亡魂。”
这一番说辞,与老妇人跪在正德寺山门前哀求时所说的情况比起来,不说有什么出入吧,竟然连半分相似也没有。
可见这里面不光是有隐情,还有有大大的隐情!
李虎也不恼怒,又问道:“有没有那女子的生辰八字,或是贴身衣物之类?”
“生辰是……”老翁说到一半,就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又说自己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但是整理院子时寻得了女子的一件旧衣。
李虎在心中讥笑,按老翁所说,这冤魂与他非亲非故,他自然不该知道这女子的生辰,但是他又怎么该有那女子的旧衣?
老翁解决亡魂的心情过于炽烈,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说法有了纰漏,急急忙忙去屋里取出了衣服,摆好了瓜果。
这一套东西配置齐全,李虎就答应了开始做法。
说是做法,其实只是演戏而已。
李虎的超度手段有两种,一种是与亡魂交涉请它离开,一种是念一段往生咒为其指明道路,送它离开人世。
若是再有不从的,就用杀意将它粉碎绞杀,不留它在人间做个祸患。
除此之外的东西,也是只作一场戏,告慰生者而已。
李虎在坛上念诵了往生咒,私下里给自己掐了一个防止阴气入体的口诀,让老翁向后退了十步,自己大步上前打开了紧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但都被他周身的杀气隔在了一尺开外,于是屋里又响起了凄凄切切的哭声,闪出隐隐约约的人影,但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他心一沉,把双手合十,叩了一下头,屋里的阴气顿时间散去了一大半,连人影都不能成型了。
原来李虎近乎积攒了无量的功德,相当于人间真佛,他这一拜,哪有什么鬼怪能承受得起?
那亡魂吃痛,终于现了真身,是一名白衣女子,哭喊道:“大师,不要拜了,不要拜了!再拜,奴家就要死了!”
“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再死一次,又如何呢?”
“若是再死,奴家魂飞魄散之后,来世就无法做人了。”
“既然怕着魂飞魄散的下场,你怎么还敢逗留人间?”
“不瞒大师,奴家实在是有心愿没有完成。”
那女子以袖掩面,啼哭起来,说起了自己前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