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三两银愁蒙诸葛郎。
饶你是能马上定江山的武夫,还是能提笔安天下的谋士,总得先有钱吃饭不是?
这一刻,魏七的心都碎了。除了给平阳麻雀行的老张留了些周转银子,剩下所有的家当他都带在身上,六百多两呀,现在一分没剩。
“攒了三年呀,哥……”若不是周围看热闹的人多,魏七不介意把眼泪掉下来。
墨尘悄声问道,“无声无息就就丢了?一点异样没有?”
经这么一提醒,魏七猛然想起一件事,“想起来了,哥,一个叫花子故意撞了我一下,额头上有紫色胎记,一定是他!”
“多长时间了?”
“半个时辰前吧。”
哎,墨尘叹了口气,看看四周,集市上的人乌央乌央,大概有数千,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别说额上有紫色胎记,就算全身有紫色胎记,又上哪去找。
要不怎么有命数一说呢,该是自己兄弟命里有此一劫吧。
他和墨啸由那位魂归老君山的老头子抚养大,不说大富大贵,可也不愁吃穿,对银子的敏感程度没魏七那么高,见事情已无法挽回,只是拍了怕魏七的肩膀,以示安慰。
旁边的墨啸把自己钱袋掏出来塞到了魏七怀里,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句,“多大点事,值当哭。”
刚领着小道士赶过来的魏轻痕瞧几眼弄明白了事情原委,在怀里抠唆半天,掏出一个装着像是镯子的布包,也递给了魏七。
魏七痛则痛矣,但还没糊涂,“收起来,那是娘留给你的嫁妆。”
最没心没肺的是小道士,左手一个棉花糖,右手一串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全然没管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这么段插曲,没心思继续逛下去,五人出了集市,去找老仆平叔和单有义。
隔了老远,墨尘伸手一指,“卖了吧。”
“啊?”魏七一愣,心说就算没钱了,也不至于把罗锅平叔和缺胳膊少眼睛的单有义卖了吧。
“马。”墨尘瞪了他一眼,“城里不让纵马,留着没用。”
魏七和墨啸又回集市把马卖掉。
都是劣马,值不了几个钱,回来的路上,魏七偷摸的数了下,墨啸给他的加上卖马钱,一共六十多两。
快到了晌午,众人找了个小饭馆吃口饭。得了墨啸的恩惠,魏七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吃过饭后,又要了两壶茶,把众人按在了座位上,坚持自己出去找晚上落脚的地方。
就那么点银子,不能住客栈,得想法租个合适的院子。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在平阳,一个院落租金大约一个月三钱银子,好一点大一点的五钱左右。魏七以为就算兴华府繁华消费贵了点,一月一两、了不得二两银子足矣。谁知在附近问了几家,都是五两起步,而且单月不租,租期一年打底。
也是因为近期进城的人实在多,房东坐地起价。
租不起,租完就没钱吃饭了。
逼得咱魏大公子只能皱着眉头、顶着炎炎烈日往偏僻的地方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一条巷子的最深处,魏七才找到一处合适的院子,又费了半天口舌,把房租讲到一年四十两。
日头偏西,魏七把众人带到了组好的院子前,一指,“晚上住这。”
说完把魏轻痕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妹子,看见这院子前面还带着不小的铺面没?以后,全指望着你了。”
魏轻痕疑惑的看了眼哥哥,啥意思,要自己出卖色相?
老毛病犯了,嘴比脑子快。
自己话里的歧义太多,魏七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明白妹子理解的是最不堪的一面。
“哪跟哪呀,哥问你,老头子是不是教了你很多药理,你是不是还做了一手好菜?”
“嗯。”魏轻痕下意识点点头。
“把药材加进食材里,煲汤,熬粥,做喝的,都行……”魏七边说边比划着。
“药膳?”
“对,这铺面干个做药膳的食铺正合适。”
魏轻痕想了一下,脑子里能止咳、清肺、祛湿、补肾等方子先生教过不少,哪味药是甘是苦该加多少剂量她门清,混在食材里既不失药效又能保证口感也没难度,逐点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