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仙道何其难！”

“莫说那修仙飞升之法，光是这世间千百年来能筑基成功者，也不过两手之数！”

“噫！长生何其艰......”

朦胧夜雨中，李枫摘下耳机，有些诧异的看着那衣衫褴褛着躺在小巷子里的老乞丐。

李枫是知道这老者来历的，听说他最开始是个上山修道的人，后来不知是犯了什么道门宗规，被老师傅给赶了下山来。

可这人下山来后就像疯了一般，每日神神颠颠的，口中不是模糊呓语着什么道家经文，就是跟个呆子似的缩在某个角落里，污浊的眼睛随意瞪着身旁的虫鼠苔草，一蜷便是一天。

后来整治市容时，市里面也给这个老头子找过工作和住处，可这人却是啥都不干，就在安置房里发呆，也不知道他是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当这个老头子再次从安置房里出来时，他便越发疯癫了，拖沓着身烂布条的他开始在街区里似鬼般的到处乱转，原本口中模糊的经文也变成了什么“仙！仙！仙！”的杂乱词汇。

不过这老头子倒是不冲撞别人，也不怎么给别人添麻烦，久而久之，街区里的人也就不管他了，就像李枫一样，他早就对自己在一个阴湿的小巷子里突然瞧见个老乞丐不感惊讶了。

那李枫是在诧异什么呢？

‘这老乞丐怎么突然就能正常说话了？’

李枫四处瞧了瞧，作为走读生的他放学时已是晚上十点半了，现在天空又蒙着雨，路上自然是没多少行人在的。

‘还真是这个老乞丐在说话....’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李枫反倒是好奇起来了，他从出生到现在都只见过这老乞丐呜咽着呓语，今儿个这人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

“唉，小后生，你不要笑老夫，老夫求仙问道了这么多年，却是最终都没摸着仙的影子....唉！”

李枫正愣神时，这个老乞丐却是突然跟他聊了起来，不过这老乞丐说话的声音更像是哀嚎，其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霜与憋屈。

“老爷爷，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信那些鬼啊神啊的东西。”

李枫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尽管清凉的细雨仍在飘零，但他还是能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馊臭味，似乎小巷子里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箱被打翻的泔水桶。

他不敢想这老乞丐是多久没清理过自己了，他也不明白这老乞丐怎么还做着他那神仙大梦。

“......”

老乞丐沉默了，空气中突然静的可怕，李枫甚至能听见自己那摘掉的耳机中滋滋冒出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