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只是眨眼的功夫，如洪流般的万千红线和因果烟飘云散。李满不清楚刚刚所看到的是事实还是错觉，他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李满走到自哉所在之地的台阶之下，不再靠近。这样的距离就可以了，他抬头看去。

“是你啊。”

他听到自哉说。

“身体好些了？”自哉掐灭了烟，似乎是施了某种术法，一阵风将残余的烟雾吹向远处。

李满只是点点头，说实话，李满不太知道怎么和眼前这位前辈相处。她给李满的感觉和刘响完全不同，如果说刘响像是热血小说里第一个死去的大哥，那自哉就像是老爷爷。不不，李满觉得像——最终boss。

李满的第六感很强，所以他有点害怕。毕竟他目前没有寻死的打算。虽然李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自哉扫视了他一眼，然后将手插兜，略过李满，向李满来时的方向走去，“要不要一起走走？如果有兴趣。”她就那样回头看了李满一眼，似乎是笑着的。

更像反派了。李满如是想，但是他还是跟上了，因为比起觉得她像反派这件事，他更对她灵魂所散发的熟悉感感兴趣。

于是他们就并肩在这长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时不时说上几句家常。好吧其实两个人都不算很会社交的人。

“有件事我应该和你说明白，”自哉抬手将耳边碎发撩到耳后，“虽然作为你的安全员，需要保证你的安全，但我的原则”

“我的原则是只保证你是活的。我只会在你快死的时候救你一手”她停下看着李满，“独立的道理我想你比别人要更明白，如果你想责怪我的不负责任什么都可以，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原则。”

她说的很认真，“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人能保护你一辈子。”

别说这么正派的话啊，李满内心却疯狂挣扎着，他理解这样的做法，甚至如果是他，他也会偏向这样的做法

自哉说完这些便沉默了下来，但愣在原地的李满却似乎在那瞬间又看见了那些从迷雾中生长的因果，他们似乎在坑咬着自哉的灵魂，但李满看不清。

雾又变浓了。

李满不太记得他是怎么回到病房的，但是他觉得有点困，就随意洗漱，直接睡了。好吧，年轻人多睡一会怎么了。

这不正常，李满能感觉到在和自哉的偶遇后，他灵魂的疲惫程度更重了。古怪却无厘头，李满毫无头绪，只能将头埋进枕头隔绝那些迷惘。

好累，好累，思索间，灵魂飞上了天，最后重重摔到了地上。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入了两仪之间。李满不觉得奇怪，奇怪的应该是其中一处似乎发着微光的壁画。

残存的碎片拼凑着羽翼，壁画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地羽毛。就像是壁画里的鸟飞出，只留了一地落羽。

李满将羽毛一一拾起，似乎有血块混杂着，当怀抱着时也只闻到浓厚的血腥气。李满却突得觉得困极了，还未反应过来，灵魂就先陷入沉睡。

另一边，自哉在送李满回病房后，就去了管理局。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局里却正是人多时，青城管理局算上后勤也才堪堪10人。所以大家都很忙，到傍晚才稍微得空。

自哉朝刘响的办公室走去，路上碰见了后勤组的重今惜。重今惜只简单打了招呼就走了。她多看了几眼，有点眼熟。但自哉没管，因为她还有些事要做。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