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骤然现身,拥挤不堪的客栈瞬间陷入一片骚乱之中,众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措,在客栈里毫无头绪地横冲直撞。
“鬼啊!快跑!”有人惊恐地嘶喊着,声音颤抖,仿佛灵魂都在战栗。
“还能往哪儿跑,就不该放他进来。”另一个人带着懊悔和愤怒,大声地叫嚷着。
“这下如何是好。”还有人绝望地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人群中不断传来惊叫咒骂声,有的人因为看得过于仔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口中涌起一股酸水,“哇”的一声呕吐而出。
虽然客栈内人头攒动,而水鬼仅有区区一个,但依旧没人敢挺身而出,上前与之对抗。
毕竟谁也不敢轻易拿自己宝贵的性命开玩笑,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数声尖叫同时响起,水鬼张牙舞爪地朝着人群猛扑过来,再度引发一阵歇斯底里的混乱。
不知是谁率先带头,举起棍子对准水鬼的脑门狠狠一杵,尽管这一击未造成明显伤害,但其余人见此纷纷效仿,将手中准备好的防身之物不顾一切地朝水鬼砸去。
“砰砰砰”,什么刀棍凳椅一股脑全砸在水鬼身上,有两个砸得准的直接将刀嵌入水鬼身体,它的身形因此停滞了一下。
然而也仅仅只是停滞片刻,便又如同发狂的猛兽朝着人群扑去。
这些皮肉上的伤害对它来说简直是无关痛痒,只要不伤及要害,即便千刀万剐也照样安然无恙。
终于,由于人群的拥挤推搡,很快便有人被水鬼那如铁钳般的手捉住。
“救命啊!”不幸被抓住的人发出凄厉地惨叫道,声音在客栈内回荡,身体拼命扭动,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水鬼那死死的束缚。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帮忙,有胆大的拿着木棍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戳,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力度在尸变的水鬼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都闪开,让我来!”李老棍大声喝道,声如洪钟,从人群中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拿着吴卫的桃木剑就勇往直前地往前刺。
那一人一鬼瞬间纠缠在一起,酒壮怂人胆,李老棍也不管它是人是鬼,一阵毫无章法地乱戳。
不知是李老棍酒劲上头,还是水鬼有智,每一剑都不偏不倚地戳到被抓住之人的身上,令他惨叫连连。
“你看准了再戳啊!”周围的人也为两人捏了一把汗,纷纷心急如焚地提醒道。
李老棍拍了拍脸颊,努力站稳身形,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水鬼即将咬住对方脖颈时,他立即眼疾手快地绕到其身后,一剑刺出,从背后直戳心窝。
一道黑烟滋滋飘起,水鬼痛苦的低吼,同时吃痛松开双手,怀中之人趁机迅速逃脱,犹如脱缰的野马。
李老棍拼尽全力往前推,用桃木剑将水鬼死死地钉在墙上,却并未将其一举击毙。
被木剑刺穿的伤口处不断滋滋冒着黑烟,仿佛是邪恶的灵魂在挣扎。
那水鬼疯狂挣扎着,即便被钉在墙上,仍旧对着李老棍张牙舞爪,身上的污血四处飞溅。
片刻之后,水鬼的动静逐渐缓慢下来,头颅和双手无力地垂下,没了动静,仿佛被抽去了生命的丝线。
众人见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李老棍不敢大意,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箓,正是之前从石头村干尸身上摘下来的。
李老棍仿照着姚道长的手法,取一张贴在水鬼的脑门上,才敢小心翼翼地抽出木剑。
“砰砰砰”,门外的水鬼仍不知疲倦地撞着门,李老棍又走到门边,将符箓一股脑全贴上去。
果然有效,原本松散的大门在贴上符箓后不再震动,门外安静下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大兄弟竟如此英勇!”客栈掌柜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屋内众人也点头附和。
李老棍酒劲上头,面色通红,对于众人的夸赞极为受用:“再来壶酒”。
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依旧倾盆而下,街道上游荡的身影逐渐增多。
淮清镇仅有三处亮着灯光,龙王庙、田家大院、远来客栈,不断有人进入其中躲避水鬼的追杀,还有些人退无可退,被迫跳入洵江,溅起一片水花。
激流汹涌的江面上,田淮亮拼命挥动着船桨,顺着江水奔腾而下,船桨在水中起起落落,溅起无数水花。
时而紧张地回头,观察着船边的动静,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他一路奔逃,却被那具腐烂浮尸追至码头,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便跳上一艘木船。
还未划出多远,只听得扑通一声,那浮尸直接坠入江中。
好在水流湍急,并未被追上。
田淮亮抹去脸上的雨水,忧心忡忡地看着身后的江面,若不是反应敏捷,他刚才就已经死在床上了。
也不知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派人来救他,心中满是焦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