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后备箱还绑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白宇明想,其实这氛围还挺惬意的。
晚风,美景,缓缓靠近的地平线,坐在旅行车上,不过旁边是两个不苟言笑的暴力狂,实在有点可惜。
岳渊倒没什么感觉,随手把头枕挂在靠背上,闭眼休息着,紧绷的姿态稍微放松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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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伦萨全城的楼顶都是玫瑰金的颜色,龙勃罗梭安静伫立在城市之巅的教堂圆形穹顶上,俯瞰着宁静的城市。
这座教堂见证了文艺复兴,两次大战,是佛伦萨沉默的记录者。
龙勃罗梭知道自己制定了一个危险的计划,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次需要赌上性命的考验,但是不这样做,就难以彻底解决父狼这个巨大的隐患。
古代东方有一本兵书上写过,置之于死地方能后生。
哪怕失败了,责任和代价,也将由他一人承担。
黑夜的风格外温柔,似乎并不在意四周是否漆黑,龙勃罗梭点燃了一根雪茄,淡蓝色的烟雾中,他的眼睛中倒映着月光。
离他五公里外的路上,赤羽佑一一行人刚刚进入佛伦萨。
白宇明好奇地看着四周沉寂的街道,他从来就只在电视上看过Y国的城市。从文艺复兴开始,这个国家就带着一种艺术和浪漫主义的气息。
赤羽佑一淡淡地对他们说:“你们要做好准备,这个世界要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
刚刚在飞机上,岳渊对他说的话以及那通越洋电话龙勃罗梭的所言此刻在白宇明心中交织,他对此行的目的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车轮在柏油路上滚动许久,最终停留在了一栋大楼的侧面。大楼对面就是久负盛名的佛伦萨大教堂,大楼上挂着“劳伦斯大饭店”的招牌,门口还挂着一块木牌,刻着“Chiusura dell'attivita(停业)”。
“我们走后门,我先把这个使徒关好,你们直接去二楼的宴会厅就好。”赤羽佑一把车停好,对两人说。
白宇明跟着岳渊,站在了后门前。后门是个漆成墨绿色的木门,球形的门把手有点点锈迹,很难想象“渡鸦”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做落脚点。
“越看起来不起眼越安全,你说对吧哥?”白宇明伸手推开门,走进了劳伦斯大饭店。
刚进门,没有适应刺眼的光照,白宇明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随后就因为惊讶而瞪圆了双眼。
华贵的大理石铺成了门廊,巨大的石柱守卫在门廊两侧,每个石柱上都雕刻着形态各异的骑士,似乎在守护着这座建筑。钢琴声从中厅传来,中厅上空是一个璀璨如星的水晶吊灯,把灯光像大块的钻石一样洒下。
高耸的天花板上装饰着金箔,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从几个世纪来就久负盛名的名家油画到匠心独具的雕塑,排列在中厅四周,每个花盆里都是波尔图产的玫瑰花,醉人的香气隐隐传来。
白宇明愣了愣神,看向岳渊,“这真是同一栋楼吗?我们是不是进错了?”
中厅中间摆着一台施坦威,一个穿着紫裙的黑发少女正在弹着贝多芬的《月光》。如果白宇明学过音乐鉴赏,就会发现虽然看着平静,但从她的轮指手法就不难看出名家的痕迹。
听到两人进来,音乐声戛然而止,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拎起裙角,向他们走来。金色和银色闪烁的灯光下,像是琥珀中飘出的一朵紫罗兰。
站在闪耀的灯光下,她扫了岳渊和白宇明一眼,问:
“你们两个,就是他们招来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