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屠户!狂徒!”
骠骑将军府书房,董重破口大骂,每骂一句都摔碎一个物件,最后更是一把掀翻书案。
旁边奉车都尉董旻,中常侍宋典,还有几个心腹门客垂手立在那里没有言语,皇帝已经应允了何进的奏章,董太后不日就要离开雒阳,到那时董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如果离开雒阳那就是放弃如今的富贵,而且何进还不一定会放过他们;如果留在雒阳,那便是抗旨不遵,到时候与何进必有一战。
“董旻!你兄长不就在河东,快给他写信,让他立刻提兵进京!”
董重冲着董旻厉声说完,又转向宋典,“赵忠之前要求我们董家放弃蹇硕与你们合作,我们也做了,那你们答应我们董家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将军不要慌张,”宋典安抚道,“今日之事赵公自有对策,将军只需要收拢部曲,不要被何进攻进来便是,我们也会守住禁内,我们不离开雒阳,时间久了,何进便会威望尽失,到时候别说扳倒何进,今天子驱逐祖母,不仁不孝,另立新君,也不是没可能。”
董重长吐一口气:“先别说以后,当今该如何,陈亮、潘隐、鲍鸿、蹇硕,这四人死后,我手中能动用的力量更少了。”
宋典笑了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我给将军带来一份礼物。”
说着,宋典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只木盒,从盒中取出一张手弩。
董重疑惑地看着宋典:“这手弩……有什么特殊吗?”
“这可是毕岚亲自改良监制的连弩,一弩三矢。”
说着,宋典填装弩矢,连续扣动机关,三支弩矢衔尾射出,三支弩矢成品字形稳稳钉在墙壁上。
董重瞬间便领会了这件武器的优势,手弩不同于弓,更方便上手,只需要短时间的练习就可以形成战斗力,而这连弩更进一步克服了弩发射间隔长的问题,如果能在军中广泛使用,汉军的战斗力将提升一大截。
“这种连弩,宋公有多少。”
“连弩制造复杂,整个禁中也没有太多,赵公为将军调来二十张,将军可派遣心腹带上连弩堵住门口,纵使何进有千军万马也攻不进来。”
“只有二十张弩,怕是挡不住何进,毕竟如今北军五营和金吾卫都在那屠户手中。”
“到时候还会有援军来帮助将军,将军可放宽心,赵公这些年韬光养晦,有些人倒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五月五日,董太后拒不出宫,召集一批宦官侍卫守在永乐宫,同时董重也召集部曲关闭府邸不再上朝。在取得诏书后,何进表何颙为北军中候,丁原为武猛都尉,王允为河南尹代尚在并州的丁原掌兵,同时发动府中武士,汇集五千兵士围攻董府。
董府外,陈琳手持诏书高声诵读,宣示董重以外臣结交宦官,结党蹇硕鲍鸿等逆贼,自己等人奉诏讨逆,要董重伏法。
回答陈琳的,是董重门客射出的一支箭矢,董重登上墙头大骂:“何进你这市井屠户,身无寸功,忝居高位,勾结宦官,篡改遗诏,如今又令孙儿驱逐祖母,令天子背负不孝之名,实在不忠不义,今我要诛杀奸佞,以清君侧!”
天下久苦于宦官,不仅是士族,就连普通百姓都痛恨宦官,外族入侵都会打出“诛宦官”的旗号,如今两人以勾结宦官互相攻讦,也不足为奇了。
听了董重的叫骂,何进也不想多言,手轻轻一挥,骑都尉吴匡率领何进部曲率先攻上去,董重派弩手登上城墙屋顶,居高临下射击,吴匡带领部下用盾牌挡在头顶,快速靠近大门。
在大门外董重没有布置士兵,而是用直接封堵住大门,吴匡让部下搬来一根两人合抱的圆木,在盾牌保护下冒着箭雨冲击大门。
盾牌并不能完全庇护他们,不时有士兵被射中倒地,眼看短时间难以撞开大门,吴匡下令在大门放火,很快大门在火焰中变得脆弱,终于被圆木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