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禁内。
十常侍再次聚集,自从七月何进彻底与他们决裂,十常侍每日都会聚集商议对策。
“太后还是愿意帮我们调解的,”郭胜说道,“只可恨那何进,被士人蛊惑,油盐不进。”
段珪说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帮蹇硕除掉何进!”
孙璋看向赵忠:“赵公,你几个月前私自调动黄门卫士守卫永乐宫,最后却无功而返,还让我们得罪了何进,当初要放弃蹇硕是你,如今得罪何进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进与我们为敌不是一日两日,我本以为放弃蹇硕能让他收敛一些,谁知他变本加厉,你也看到了,董氏一亡,何进再无顾忌,要杀我们全族。”
张让手指叩了叩桌子:“过去的事不要再争了,为今之计,是如何让何进退让。”
张恭道:“今早我们去拜会太后时,太后依然明言会保全我等,而且舞阳君与何苗也不会支持何进。”
“但是何进如今羽翼已丰,”段珪道,“就算没有何苗协助,只靠关东那群武夫也能杀我们十几回!”
“如今,恐怕还是要直接铲除何进,才能化解危机。”
有人提议道,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张让,张让思索了一会说道:“今夜我们去见太后,就说我等决定离开皇宫,求大将军饶我们一命,希望太后可以传召大将军,我们在宫中面谈。”
“张公,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段珪道,“我们与他之间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了。”
“何进如今即使士族领袖,又是群臣之首,他一死,恐怕朝廷动荡,如今雒阳周围外兵众多,只怕会有大乱。”
听了张让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虽然他们并不担心是否天下大乱,但如果雒阳有变,他们这些人怕是难逃性命。
“话虽如此,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张让说着,伸手做了一个落刀的动作,赵忠开口道:“我认识一位高手,也许可以效力。”
得到张让许可后,赵忠从外面带进来一名刀客,穿着宦官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柄腰刀,刀鞘华贵,脸上有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但除此之外与那韩狸奴没有一点相同之处,身材也比韩狸奴高出不少,年纪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位是尚方监渠穆,刀法一流,何进入宫必然带有随从,有他在我们胜券在握。”
郭胜看了看渠穆道:“早听闻去年禁内来了一位尚方监,却从未露面,原来是洛阳第一刀客韩狸奴啊。”
渠穆恭敬说道:“在下也只是因为仰慕韩大侠刻意模仿罢了,在下武艺能有韩大侠万一就知足了。”
“有渠少侠相助,更有把握些,今夜你们安排人手在禁中埋伏,如果何进还是不识抬举……”张让停顿了一会,目光扫过其余九人,“那就送他去死!”
说完,张让带着随从离开了,其他人也都回去准备,赵忠带着渠穆走在最后,赵忠低声道:“韩狸奴,没想到不仅刀法,你的易容术也如此了得。”
“只可惜几年前脸上受了这一道刀伤,难以遮掩,竟被人说破了身份。”
“这郭胜实在可恨,此前他就与何进暗通款曲,现在又倚仗太后信任,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此事过后,把他也解决掉。”
“这等自作聪明之人,该杀。”
入夜,何进带着六名螭虎武士进入禁中,张让等人早已摆好酒水等候。
何进与张让相对而坐,其他人都在两人身后,何进拿起面前的酒杯:“尔等蒙骗太后,传我进宫,难道是在这酒中下了毒?”
“大将军哪里的话,”张让看向何进背后,“这就是近来在雒阳搅动风云的螭虎高手吧,果然不凡。”
“赵忠都坐在这里了,就没必要在这里装糊涂了。”
“有些事情,哪怕是已经放在了明处,也不能明说。”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说吧,这么晚约我来此见面,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