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政文工团。
南方战云密布,总政文工团春节也是全员待命状态,文工团的排练没有随着春节临近而松弛,相反拧紧发条,时刻准备着奔赴南方慰军。
龚雪右臂骨折。
不能劳累,也不能参与排练,所幸她平常负责的报幕工作和话剧“小卫生员”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岗位,故此她的春节休假申请很快就批复下来。
1月23日,距离79年除夕还有4天,姜朝阳和龚雪约定十点来接她回家过年。
龚雪右臂骨折,行动不便。
大清早。
林思文就早早帮着龚雪收拾好行李,两人坐着聊天,林思文伤感道:“雪雪,朝阳说这次你回到上海就能接到长影厂的机会,以后千山万水,我们想再见就难了,你要多保重,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我。”
龚雪拿着手帕给思文擦汗,笑着说道:“思文,你什么时候那么相信朝阳说的话了?”
林思文亲昵搂着龚雪,语气充满不舍:“雪雪,我舍不得你,我甚至狠心想,你如果不演电影就好了,我们一直在文工团多好啊。”
“傻不傻,我很快就回来,我的根就在文工团,走得再远也要落叶归根的,在说文工团有你,我也舍不得。”
思文眉毛惆怅得拧紧。
这时。
她突然说道:“雪雪,要不我给你做经纪人吧,朝阳说了,国外的明星都有经纪人,就是明星的搭档,这样咱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龚雪也不由神情雀跃:“真的吗?”
“真的啊。”思文确信道:“雪雪,你要相信朝阳,我反正深信不疑,我觉得朝阳说什么都是对的。”
龚雪吃了一惊:“思文,你和朝阳好了吗?”
“哪有,不要瞎猜了。”思文郁闷嘟着嘴唇。
自己闺蜜太笨了,姜朝阳的心思连她都清清楚楚,龚雪却傻乎乎的,林思文忍不住揪揪龚雪脸颊:“雪雪,你啊真是笨,姜朝阳他喜欢你啊。”
龚雪噗嗤,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呛的咳嗽道:“思文,我是朝阳的姐姐,他喜欢我也是弟弟喜欢姐姐,就和我喜欢他一样,也是姐姐喜欢弟弟,哈哈哈,我和朝阳做夫妻,不行,太逗了。”
“雪雪!你是姜朝阳未婚妻!姜朝阳都说了,等大学毕业你们就结婚。”
“思文,我这个未婚妻是假的,朝阳想认真读完大学,我肯定要帮他呀。”
思文翻着白眼:“傻女人,恐怕只有你是这样想吧,姜朝阳可没有你这样傻,哪有放着这样好的姐姐喜欢外人的,傻丫头,你都被捆上贼船了!”
“思文!”
龚雪脸皮微微泛红,她语气重了些:“你不要老说这样的笑话,这样我会生气的,我跟你保证,我和朝阳真是清清白白的姐弟,你如果真喜欢朝阳,就要相信他,也请你相信我。”
思文投降道:“好呐好呐,每次说这个你都翻脸无情,”
这时。
门口有文工团同事拿着信封道:“思文,有你的信,哎哟,最近有动静哟,外头的信一封接着一封,赶紧说说,是谁这么痴情啊。”
“哪有!”
思文接过信,瞄了眼信封地址,愁眉苦脸:“天啊!这个顾长卫就不能换个花样嘛,他写信不累,我看信都累了,前些天抄了首徐志摩的诗,叫什么再别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是服了,这种老掉牙的诗……”
思文拆了信,不以为然瞥了眼,渐渐她神情专注,一封信看完,林思文诧异道:“咦,这个顾傻子长脑子了,这封信有点趣。”
龚雪稀里糊涂道:“思文,你不喜欢朝阳了吗?顾同学给你写这种奇奇怪怪的信干嘛?”
思文吃惊道:“你说这种信是奇奇怪怪的信,雪雪,你不会把这种信都扔了吧。”
“扔了啊。”
龚雪迷糊道:“这种奇奇怪怪的信不扔留着干什么,都是些酸掉牙的话,我都不认识他们,看着怪恶心的。”
思文晕道:“拜托!你不给他们认识你的机会,他们怎么认识你,来你梦中认识吗?来你梦中怕也只有姜朝阳能活下来吧,啧,难怪外面都说你是石女,冷血无情。”
龚雪微微拧紧眉:“我不喜欢干嘛要认识,对了思文,顾同学给你写什么了?”
“牧马人的读后感。”
思文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顾傻子倒也不是傻到没救,这篇牧马人读后感很深刻,嗯,末尾这个笑话也还行……”
“这个笑话是这样说的,农学院的同学种了草莓,姜朝阳带着人把草莓偷吃了,嫁祸给陈楷歌,农学院就找陈锴歌索赔,他揪着陈锴歌胳膊说:莓你不行,莓你不行……”
龚雪嘴角露出淡淡笑容:“顾同学看着愚笨,没想到这么有趣,朝阳也真是坏,偷吃人家草莓还嫁祸给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