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阳道:“妈,我多大了啊,拜访个前辈还要爸爸陪着,这不是叫谢晋笑话我未成年吗?”
邓丽娟道:“你是成年了,你成年了带着一帮小屁孩炸屎玩,你黄叔路过,险些大货淋头。”
姜朝阳不吭声了。
这辈子斗嘴,他是赢不了邓丽娟了,妈妈把他掐的死死的。
平素意见不多的姜鸣道:“丽娟,朝阳大了,咱们就听他的吧,以后他就是姜朝阳了,不是姜鸣家的了,谢晋是绍兴人,我提前准备了绍兴黄酒和臭豆腐,都是谢晋家乡特产。”
“儿子,以后你就多了一个大人的身份了,爸爸没什么好交代的,就只有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我和你妈都在家等你。”
姜朝阳眼眶湿润道:“爸,俺终于知道你怎么追到俺妈的了,你煽情的本事比琼瑶都厉害。”
邓丽娟闻言笑:“臭小子,你爸的本事你还有的学呢。”
…………
门外传来敲门声,娇滴滴的女声透过窗户飘来:“姜老师,我是陈冲,我阅读了牧马人,有些疑惑想请姜老师解答。”
姜朝阳微微皱眉。
陈冲来找他的意图和张瑜一样,都是冲着牧马人电影来的,姜朝阳现在不好插手牧马人电影选角。
姜朝阳道:“妈,陈冲怕是要我找谢晋推荐她演牧马人,我现在不方便见她,烦请妈妈帮儿子推托一下吧。”
姜朝阳避到屋子里。
邓丽娟打开门。
清晨时分。
上海下雪了。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上午都没有停,陈冲冒着大雪赶来的,头发、肩膀都堆满了雪,仿佛晶莹剔透的小雪人。
她手指冻的通红,怀里紧紧搂着一本牧马人,没有带礼物,仿佛来意只是找姜朝阳探讨牧马人。
邓丽娟吃惊的想:“陈冲真是漂亮,据说她也是上海人,还没有满18岁呢,不知道要不要彩礼。”
陈冲嫣然一笑:“邓阿姨好,我是上影厂演员陈冲,我想请姜朝阳姜老师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就是这里……”
陈冲翻开牧马人。
整本牧马人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娟秀的读书笔记,她冻红的手指指着一处,呵气如兰:“邓老姨,这里许灵均和父亲许景由关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讨论有谬误,许景由试图用情感来掩盖人格的虚伪,许灵均非常清楚许景由的意图,却没有反驳揭穿他,许灵均正直正义,这是不是违背了他的三观呢?”
陈冲阐述她对牧马人的理解。
说着说着,她歉意一笑:“抱歉邓阿姨,我太喜欢牧马人了,一说就入了迷,姜老师在家吗?”
“陈同志,朝阳他不在。”
邓丽娟心疼道:“这么大雪,劳你白跑一趟了,不过这个问题用不着我儿子解答,许景由是许灵均的亲生父亲,即便他们三观不同,但是父子血浓于水,许灵均不会驳斥他的父亲。”
陈冲嫣然一笑,困惑顿消,开心的离去,身姿绰约,仿佛雪地里洁白无瑕的白鹿。
邓丽娟关了门。
陈冲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聪慧、漂亮,有灵气,当着姜朝阳的面,邓丽娟不自禁道:“朝阳,这个叫陈冲的女孩儿真好,温柔漂亮,聪慧勤学,读书笔记都做了一整本书……”
姜朝阳肃然起敬道:“妈妈,咱们上影厂卧虎藏龙啊,一个陈冲手段就如此老辣,剩下两朵金花我看也不是吃斋念佛的善人。”
邓丽娟微微拧眉:“朝阳,小丫头冒着大雪来请教你,你不见她就算了,不好背后说人坏话的。”
姜朝阳叹息道:“妈妈,这都是陈冲的计谋啊,她冒飞雪来见我,又拉着妈妈聊了半天牧马人,就是想给妈妈留下好印象呀,我算清楚了,她不是冲着我来的,她是冲着妈妈来的,苦肉计+隔山打牛+枕边风,看来她的计谋效果不错,妈妈都说她好话了。”
邓丽娟闻言愕然,暗道:“小丫头看着天真无邪,心机真有那么深,都把法子想到我头上来了。”
她回忆和陈冲对话。
陈冲通红的手指,头发和肩膀的白雪,都让自己不自禁心疼她,她走后,自己也的确想帮她说说好话。
“你们拍电影的心太脏了。”
邓丽娟揪住姜朝阳耳朵:“臭小子,妈妈的枕边风都吹到你头上来了?”
姜朝阳痛道:“妈妈,你这哪是枕边风啊,你这是无情铁手啊,轻点,您儿子没有无情铁耳。”
这时。
门外响起敲门声,女声婉转悦耳,仿佛百灵鸟在枝头歌唱:“姜老师,邓老师,我是小吴吴海燕呀,我来给您们拜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