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舒服,睡饱的感觉就像全身毛孔都被打开,深深呼吸了一把。李雪萍觉得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融化在床上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冯铭远没错过李雪萍脸上的满足,对于她睡着像尸体一样的状态让人羡慕。本来他还不太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在陌生男人房间睡着,试探地逗弄她的脸蛋,用手指一根根地数着她的眼睫毛,愣是没有反应。
“醒了就起来交代一下吧,我的侄女。”冯铭远见李雪萍翻了个身耍赖似黏在他的床上,提醒道。
李雪萍默默起身,声音略带沙哑:“我也不清楚怎么来的,醒来就在茶馆。”
冯铭远像听到好笑的话,“就像现在,你也不清楚怎么就在我床上?”
果不其然,她把事实说出来,并没有人相信。她无法证明身份,就无法生存。李雪萍此时情绪低落,泪水夺眶而出,甚至到后面直接干嚎。
昨夜,长官要求她今日到大洲所办理资料登记,事发突然,冯铭远借口她是他那偏远农村的亲戚,暂时帮她逃脱问责。
因为战事频繁,人口流动大,人员管理不足,对于农村人口管制基本处于放任的状态。像大洲这样的城市,商业发达,文化产业兴盛,在此生活的都是中产以上的阶层,处处都看身份。李雪萍要申领身份,需要近亲担保。问题是,她没有亲人,而这位著名的冯专家会帮助她吗?
好一会,她哭累了。
他问:“想好没?”
李雪萍眼眶红得像兔子,她紧抓凉被的一头,怯生生地说道:“我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的侄女。”她破罐子破摔地想,既然是他们给她安的名号,那么就得把这事情做实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侄女。”冯铭远被逗笑了,他走过去坐到床边,盯着李雪萍红肿的眼睛。忽然,他靠上前,两人鼻尖忽远忽近,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李雪萍呼吸都停了。这时冯铭远对着她的眼睛轻轻吹了一口气,李雪萍反射性闭上眼睛,眼尾瞬间滑落两颗泪珠。原来还能挤出来,冯铭远像找到新乐子。
他用手指接过黏在睫毛的泪珠,李雪萍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难道在暗示她以身相许?现在的她才开始有点害怕。男女情事该懂的她都明白,但是一直停在理论,没有实践的机会。
李雪萍抓住停在眼前的手指,男人的手很大,那戴满戒指如金属无指手套的手掌,她能清晰闻到扑鼻而来地冰冷气息,像他的身型一样让人有压迫感。
她似害羞一样避开冯铭远的眼睛,说:“我没准备好。”
尽管只是几个字,对上李雪萍的姿态,冯铭远长臂一揽,抱住她的身体,从埋头闷笑到胸腔抖动的大笑,李雪萍一脸莫名其妙。
危机似乎解除,李雪萍想起今日便要融入茶馆日程,等会还得去找陈师傅。她见这个男人没有别的意思便推开起身,冯铭远没有使劲,随着她的力道松开。
“去哪?”他问。
李雪萍回眸:“上班。”
推开门,赫然站着李红安和白玉婷,还有摇着扇潇洒一人的李老板。
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李红安跟李雪萍眨了眨眼睛,随即拖着几笼早点大步跨过门槛,熟练地置办好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