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皮师傅双手交叉抱胸，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看着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附在我耳边说道：“楼道那里死人了！”

我立刻就清醒了，马上警觉了起来，连忙问是谁死了。

皮师傅神神秘秘小声说：“是后勤办的王胖子死了！死在西侧楼梯平台的地方，现在保卫科的人正守着尸体呢。”

我挤过人群，保卫科的人守在楼梯口，招呼大家都散了别看了。只见王胖子双目圆睁，歪着脑袋，四肢呈大字型背靠墙上。

我瞬间打了个冷颤，若昨天再往前走一步，说不定可能就看到王胖子热乎的尸体了。转身回到皮师傅身边，低声问道：“就死了王胖子一个人吗？”

皮师傅惊讶的说道“你还想几个人，死一个人已经够邪乎了，以前这楼是疗养院的时候，传闻半夜经常闹鬼。浴室旁边那个屋常年空着的，就是以前里面有人上吊自杀过。”

听皮师傅说的话，只感觉后背有发凉，皮师傅见我脸色难看：“小莫，你怎么了，流了那么多汗？”

我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肚子不太舒服，昨天晚上踢被子肚子着凉了吧。

皮师傅紧张的说：“那得去医务室拿个药吃才行，但是现在保卫科的人不让人离开，说让我们留在宿舍里，警察要轮流找我们问话盘问，你看要不要跟保卫科的人申请一下……”

此刻皮师傅在说什么，我已经没认真听了，我脑海里来回思考几个问题，为什么王胖子会死在那个地方？那里不是卢科长和长发女人亲热的地方吗？王胖子的死跟秦姐那伙人有关系吗？

没多久警笛声呼啸而至，厂里面开进好几辆212吉普车，车上下来一群穿着绿色警服的警察和几只警犬。

厂里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在食堂里采集指纹，事发突然很多女同志都还穿着睡衣，引来不少男人的口哨声。警察则带着警犬，在我们宿舍楼和厂里地毯式搜索。

2个小时候之后我们回到了宿舍，宿舍有些凌乱毕竟被搜查过，我们几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床上等待审讯。

男宿舍把浴室旁边的那间空屋拿来做审讯室，我这间宿舍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被叫去问话的，率先进去的是皮师傅，我被安排在第二个。

虽然昨天给自己立下了壮志豪言，但碰到警察难免心虚害怕，就像老鼠遇到猫的反应是一样的。

我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眼睛都不敢看门外站岗的警察一眼。皮师傅进去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就出来了，皮师傅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夹着烟，不忘回头朝房间里的警察挥手道别。

房间里有两名警察，一老一少，年轻的负责在旁边做笔录，老警察笑眯眯的问我：“小伙子，怎么流那么多汗啊，不用紧张，我们就问一些问题”

我四肢有些无力近乎瘫软，把刚说给皮师傅听的说辞接又对着警察复述了一遍。老警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问道：“我听刚刚出去的皮师傅说，你半夜很晚才回宿舍，那段时间去哪里了，有发现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现象吗？”

我强装镇定说自己加班完回到宿舍整理床铺和卫生，然后就去浴室洗澡洗衣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并没有提及昨天发生的事情。

老警察又问了我一些貌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让我走了，关门的时候老警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侧头跟隔壁年轻的警察窃窃私语讲了些什么。

王胖子的尸体下午2点钟被车运走的，审讯一直持续到下午4点钟才结束。经研究决定，工厂放假2天时间，但住在厂里的人员不得离开厂区，解封时间公安局另作决定。

晚上6点钟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和卢科长亲热的长发女人，她那及腰的长发格外显眼。

她正与一群女工围坐一起聊天吃饭，我刚坐下时，她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假装没看到埋头吃饭，一旁的梦洁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吃饭那么快。我随便扒拉几口饭，跟梦洁说我身体不舒服，就收拾碗碟快步走了。

水池洗餐具的时候，右胳膊上突然出现一缕长发，我侧头一看竟然是那长发女人。

她的脸靠的如此之近，目测年纪二十五六上下，柳叶眉下一双杏眼，鼻梁高挺，皮肤白皙，虽穿着老气的蓝色工装，却难掩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长发女低头佯装洗碗，小声跟我说道：“等等到池塘凉亭去，老大要见你，去的时候小心后面眼睛。”

说完这些长发女扭着屁股就走了，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还是沉下心决定过去走一趟，打算去会会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死是活总要有个了断，不然都过得不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