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一觉吧，晚安。”这是祁一雯最后听到的声音。

借着仅存的一丝意识，她使力在他脖间留下一条抓痕，便沉沉睡去。

原来，我并不想就这么结束…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祁一雯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于熟悉的病房当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醒了？”黎渊将一碗热粥置于桌上，随后坐落在她身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一雯摇摇头，一觉睡醒，竟觉得轻松无比。

“我…见到院长了…”她缓缓开口。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黎渊面容平静，似乎并不意外。

“我没事，倒是你…退烧了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眼睛湿漉漉的，有些委屈，“下次别再轻易就离开我了。”

“先不说这个。黎渊，我是怎么回来的？”

黎渊怔了怔，很快便恢复平静，“我抱你回来的。”

“哈？”祁一雯睁了睁眼，有些惊讶。

“离开那么久，我怎么可能放心。”

“可…可是…”

“我的奖励呢？”黎渊突然打断了她，凑近脸来，“怎么感谢我？”

祁一雯干咳两声，装傻道，“什么奖励？”

“把你救回来，打算怎么感谢我？”黎渊勾了勾嘴角，似是挑逗，“不如…当我女朋友？”

祁一雯一听，整个人被吓了一激灵，“喂！谁要当你女朋友！”

“不愿意吗？”几乎一瞬，黎渊眸色一暗，嘴角的笑意全无，低下头耷拉着脑袋。

他怎么…委屈上了？

“也对…要是你不讨厌我，怎么会想要搬走？”黎渊似乎有些烦闷，一改往日温情，字里行间都流露着怨气，“大半夜的躺在院长办公室里，有想到我吗？”

“……”

“祁一雯，我和院长，你更在乎谁？”黎渊愈发逼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

像是质问，亦或试探。

他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

明知自己无权过问，却又渴求着答案。

荒唐的问题呼之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得疯了。

祁一雯并未躲闪，反而表现得无比平静。

可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不安。

脖上暴起的青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短短几十秒的等待此刻却无比漫长。

祁一雯抿了抿唇，微微张了张口。

“别告诉我，我不想听了。”黎渊无奈地揉了揉额前的碎发，败下阵来。

他害怕听到答案。

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搭档，又怎么会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想到此处，黎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他起身将热粥递到她的手里，放轻了声音，“趁热吃。”

说罢，便起身离开房内。

“你去哪？”祁一雯叫住了他。

“出去散散心。”

随着一阵关门声响起，房间里便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祁一雯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吃饱喝足后，她决定重新捋捋思绪。

疑点越来越多，不光是这家医院，这个搭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