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这一辈子,要么走官场,要么走商场,要么作为一个普通人苟且的过完这一生。而我因家境贫寒,母亲改嫁,从小就输在了起跑线上,若想要在这世道生存就必须学些赖以生存的本事。
原本我是想跟着父亲在家里一起编织些竹篓竹筐啥的,这样也能平稳的过日子,可父亲坚决不同意,他的一番话也燃起了我对外面世界追逐的渴望。
“铁生啊,你一定要走出去看看,走出这座大山,山外面是你的梦想,也是爹曾经的梦想,若不是没了这腿,爹倒是想再出去打拼几年,或许日子就能好过起来,这没能供你念完学,你不要怪爹,也不要怪你娘,咱家就这命,谁让咱生在了这穷旮瘩。”
“啊切!”
秋天的夜晚有些微凉,我坐在父亲身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父亲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没有拒绝,披在身上,紧了紧,夜晚的风便再也无法侵蚀我分毫,衣服上是父亲独有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唉。”
父亲叹息一声,用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接着说道
“铁生啊,答应爹,以后若是有出息了,一定得带你娘和弟弟妹妹回来看看,我这个做爹的,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有些对不起那两个孩子了。”
“爹,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找娘和弟弟妹妹,将来咱一家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我握住父亲布满老茧的手,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我知道我要离开这个家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已经深秋,再过两月就入冬了,父亲已经托人联系了,等年初就让李大爷的二儿子“李忠”带着我去县城干工地,据村里人说,李忠叔在县城工地上做了包工头,起初我父亲是跟他一块出的村,去县城干的工地,据说现在手上有了自己的包工团队。李忠叔跟父亲交情匪浅,让他带着我出去,也能放心不少。
时间很快来到了腊月中旬,天变得格外寒冷,空气中夹杂着些许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人们出门都裹上了厚厚的一层包装。
在我们这,冬天可是要用煤炭取暖的,要是没这玩意,就凭我家那久经岁月摧残的土屋,估计挨不到来年开春。
我家自然是买不起煤炭的,堆在墙角的一袋煤炭,还是李大爷家前几天送来的。为了表示感谢,父亲命我做了一桌子菜来款待刚从县城回来的李忠叔,顺便说说我的事。
李大爷家离我家不远,走路去也就10分钟。
我出门时外边还下了点小雨,雨中带着细小的雪花,给这本就寒冷天气又下降了几分温度。
我带着蓑笠在雨中穿行,走在路上时,我遇见了一个几年未见的人,谁呀?我的小学同学,刘磊,就是比我大五岁读一年级的刘磊。
他跟我不一样,他念到小学4年级就辍学了,那会他都长胡子了,身板还壮实,站在面前就跟一堵墙似的。那会读书他成绩最差,常常把教书老头气的上不来气,又不敢拿他怎么样,怕这家伙“造反”,于是便常常罚他去后山挑水,这家伙倒也乐在其中,也不埋怨,连续几天挑水也不喊累,倒是练就了一身肌肉板块。
可现在见到他,模样却跟当初在教堂与教书老头叫板时的样子大相径庭,要不是他先喊住了我,我还以为他是个外乡人。
头发搞得跟鸡窝似的,乱糟糟,要不是身上穿的干净,我还以为丐帮又重出江湖了。耳朵上还带着女人的耳环,真是颠覆我的想象,真的难以跟当初的他做对比。
“哟!你小子,个长了不少啊,都快赶上你哥我了,怎么,见到我装不认识啊,连句哥都不会喊呐”。
刘磊穿着像拖把一样的裤子,跨着大步朝我走来,边走边说道。
“你真的是磊哥?”
我有些害怕的朝后退了两步。
“不是你哥我,难道还能是深山里的老妖怪不成?”
“有点像”。
“我去你呀的”。
刘磊一拳挥在了我的胸膛上,把我打了个趔趄,随即他又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轻咳了两声,看着他说道。
“磊哥,你这咋了,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变得有些不男不女了”。
听了这话,刘磊又想给我一拳,我下意识的往后躲避。
“什么叫不男不女!这叫什么你知道嘛?”
刘磊指了指他的头,我好奇的问
“这叫什么呀?”
“这叫流行,时代潮流,杀马特,你懂吗你”。
说完他还不忘在头上倒腾两下,使得有些乱的头发变得更乱了。
“什么杀?这还能杀马?”
我有些想笑的看着他说。
“是杀马特,算了跟你个土包子也说不清楚,等哥我以后带你出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跟他闲聊了半天,我才想起来我还有正事要办,还得叫李忠叔来家里吃饭呢,于是我赶紧对刘磊说
“咱们待会再叙旧啊,我现在有点急事”。
见我要走,刘磊急忙拉住我说
“回来,你去哪啊,我还想跟你说点正事呢”
“啥事,你赶紧说呗,我是真有急事”。
刘磊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家老子把我赶出来,我今天没地去,所以想去你家蹭一晚可以吗?”
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思索片刻,便点头同意,毕竟我俩从小在一块玩耍,不管他现在处于什么原因被家里赶出来,我都得帮帮他。眼下也没想着多问什么,带着他一起去叫李忠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