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我们家少爷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你的经历丰、富、多、彩。”
黑瞎子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是找到路,叉着腰、昂首挺胸的踢正步进来的。”
吴峫表情精彩纷呈,这还没完,黑瞎子道:“至于哑巴张,哈哈。”
他哈什么吴峫不想知道。
眼看吴峫额头上蹦了个#号出来,关皓赶忙打哈哈问道:“三爷,进西王母宫的路找到了吗?”
吴三醒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一听这话站了起来。
那边也有人从井道口里退出来,却摇头说:“三爷,那边也不通,没路,怎么办?”
吴三醒叹了口气,摆手道:“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得回去,只有明天再出来。”
说罢他瞪了吴峫一眼,像是恨铁不成钢,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队伍出发。
看吴峫有点懵,关皓低声解释:“这里很危险,那些蛇会学人说话,我们要先回落脚的地方。”
“一会儿你在井道里别说话。”
吴峫点了点头,没几分钟,队伍就整顿立刻出发,向井道深处退去。
...
一路跋涉,四周的能见度极低,打头的是黑瞎子和关皓,吴三醒伴着吴峫也在队伍前列走着。
不时就能听到四周的岔道里传出“咯咯咯咯”的高亢叫声,距离非常近。
吴峫有几分理解关绍和三叔的意思,这里显然是一个蛇窝,他们正在蛇窝里穿梭。
最少走了有一个小时,吴峫清楚的记得他们路过了两条有水的井道。
也就在第二条有水的井道之后,四周的温度开始逐渐降低,队伍开始经过一些被破坏严重的地方。
这些地方还能看到干死的青苔与藤蔓的痕迹,仍然存活的树根与它们纠缠在一起,盘绕着石头的缝隙生长。
吴峫眯着眼看了看缝隙,找到了一些眼熟的黑色。
想必其上就靠近了地面、甚至可能就是遗迹。
队伍从吸附在井壁上的杂乱树根中爬过,这里依稀可见腐烂到发黑的蛇蜕。
庞大的蛇巢组成了西王母国的防御系统,纯天然,都是毒害。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吴峫老远就看到了隐约的火光,走近以后发现那是一个台阶一样的、巨大的蓄水池。
这蓄水池由六到七个梯田一样相连的水池组成。
周围有着石柱、石梁,像是罗马浴场一样的地下建筑。
顺着台阶爬下去,四周的整片岩墙上都是大量的石窟,像连起来的石头洞。
并且石窟与石窟之间有通道和台阶相连,这像是一个用以宗教祭祀的神庙场所,并不是单纯的蓄水池。
吴三醒带着队伍进入了一个亮着火光的石窟之中,这里足有六七十平方大。
地上摆着帐篷、睡袋和大量的装备,凌乱堆放在地上,还有两个值守的人坐在篝火边上。
吴峫因为受着伤一路被人拖着走,刚刚被那人放下来,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累得够呛,没好气的走过去踢了看火的两人一脚,嘀咕道:
“还不起来给小三爷让座,木头似的杵着像什么话!”
一脚下去,那两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吸了口凉气,吴三醒脸色难看的走过去探,这两人早已经没了气息,“脸色发黑”、“双目圆睁”,“死的不能再死”。
吴峫心力交瘁的倒退两步,却见大家笑了起来,吴三醒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吴峫这才发现,那两人是假人。
他们往潜水服里面塞了东西,脑袋是两个吹了气的黑色防水袋,贴了两片嚼过的口香糖粘着,眼珠就是两粒石头。
吴峫摸了摸脸上的防毒面具,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累个半死,防毒面具的镜片模糊,他也不会看错好吧!
三叔居然还做戏驴他,这是干什么啊。
关皓拍了拍吴峫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做了一个“同样讨厌吴三醒”的表情。
隔着防毒面具,吴峫都看清楚了他的怨念,倒是吴三醒解释道:“这玩意儿是吓唬蛇用的。”
“这里的蛇太他娘的精了,只要人一落单就出事,所以没法让人留守。
只能想法儿糊弄一下,没成想还真有用,它们分不清真人假人。
不管怎么说,把这个堵在门口至少能睡得踏实点。”
一旁有人深感后怕的点了点头,拿出了刚才用过的那种黄色烟幕弹扔进火堆里。
浓烟腾起,关绍说这是硫磺,吴峫恍然大悟,但又有几分微妙的奇怪。
三叔是老油条没错,但准备的如此偏门,连驱蛇的硫磺都有,是不是有些太“未卜先知”了?
阿宁的队伍,可都没有准备硫磺这样的东西...
吴峫有些心疑的多看了几眼吴三醒,对方深深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峫抓了抓脑袋,想着可能三叔就是这样老道吧,奇怪的念头飞快的他的脑子里散去。
这么一会儿,众人各忙各的,也很快就重新布置好了休息区。
营地里又多了几个假人“值守”,黑瞎子和关皓把篝火拢得更大,还分出去几堆,让这里的空间都亮了起来。
这些火堆除了照明之外,也能防蛇,野鸡脖子不敢靠近火源。
大家都摘了防毒面具,吴峫抹了把黏腻汗湿的脸,这才得空去看看队伍里的人。
他一打量就觉得微妙了,三叔带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真的没有带一个老伙计,全部都是生面孔。
并且,一个叫做“拖把”的男人还主动搭话说,这批人都是他带来跟着三爷混的。
这话着实有点让人不舒服,像是示威,又像是说话的人大大咧咧没情商的样子。
吴峫好脾气的点头应付了两句,还是选择了和关绍他们坐的近一些。
黑眼镜还是那副悠闲松散的样子,乐呵呵地倚着关绍,没骨头一样的压着他。
吴峫这才注意到关绍脸上受了点伤,有一道狭长的疤,从脸颊斜斜地冲上太阳穴的位置,差几分就致命了。
吴峫一愣,赶忙问怎么回事。
关皓笑着摆摆手说没事,余光见到吴三醒轻轻摇了摇头。
他顿了顿,只好话里有话的说这是当初分开以后,被蟒蛇追着挂在树上搞的,叫吴峫凡事多留心。
吴峫虚虚地比划了一下那疤痕,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树枝挂的,正欲再问,眼前支过来一只手。
他一看,接了三叔递给他的干粮,两两对视,都先沉默了几秒。
吴峫实在是一看三叔就头大,只好苦笑。
吴三醒倒是先道:“你笑个屁,他娘的,你要不是我侄子,老子真想抽死你。”
关皓和黑瞎子一看,这叔侄俩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站起来走到一边去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