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关键你眼睛要灵活，该干的活也干，他再无理取闹咱就不伺候了。看看人家其他副官怎么做的，每天除了去露个脸问个安还干什么了。人家都知道躲，就你傻楞往上冲，明明活干得最多，还得挨骂受罚，完事回来就跟我这牢骚，我还得劳心劳力开解你。我不也跟着吃了哑巴亏？”

福生听了“好大哥”的话，后来也学会应付事。干完他该干的，就借着“出门遍访名医”的由头偷偷溜出去，去山里见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美人在侧，怎么也比上司在侧强千百倍。虽然她也爱欺负人，但他愿意让她欺负。

当时秋石那么一说，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脸上就有了笑模样。他面对的可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啊，一下就把他的心思看了个七八分。

所以秋石的话当即拐了个弯，说到别的地方去，“没事多上山去照料一下‘兔子’，不比在那受气强？”他挑着长眉把下巴往前一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比说出来的话意思更明显。

“好啊好啊，你又来笑话我。”福生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下地追着秋石就要打。

论身高体格子，秋石比福生莽实。但他是耍弄笔杆子的，体力格斗都比不上福生。很快被拿住。

拿住他他也不服，“是你自己说在山上养了只兔子。怎么？这话你说得别人就说不得？”

福生一笑松了手，两人坐着喘粗气，气喘匀了，福生开始主动交代“兔子”的事。

“哦，原来兔子有名，叫‘黄英妮’啊！你说她有没有一个半个的亲戚，表哥啥的？取个名叫‘刘长卿’，跑来咱这弄个司务长当当？或许，他还是沾了表妹的光，才从一个傻子那里得了个美差。”

福生越听脸色越不对劲，这“走后门”的事他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让人全知道了。

“看我干嘛？我可没那么闲专跟在你屁股后面盯着。人家自己说的，你的那点儿事好多人都知道啦。”

“这不是毁我吗？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

秋石一把将人拉回来，“你坐下。现在人家可是有太太姨太太一堆女人撑着，你还想算账？”

福生不肯就这么算了，这天他正要出门办事，好巧不巧遇上来府里献殷勤的长卿。

他把人揪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得长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看要绷不住。正好有人找来问他点什么事，这俩人才没打起来。

但从此，他俩臭了。长卿见了福生远远就躲开，他还想煽动那些他讨好的女人们替他出头。这他可想错了，福生在她们那，根基可比他深厚多了。

“没事你跟他较什么劲呐。”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有那么几回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惹不起就躲着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差事干上了，钱正源源不断的进到腰包，上面有说得上话的人，下面有巴结他的人，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他之前做梦都在想的吗。

至于福生，那就是个犟驴子，干嘛跟他一般见识呢。

可“冤家路窄”呢。有些人不是他想躲就躲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