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汉的老婆叫段欣曼,是个南方人,平时很温和,有时候学生对她比对陈景汉还敬重。两人已经是数十年的夫妻,感情很好。
陈景汉年纪上来了,段欣曼就开始让他戒烟,两人没少为这件事闹矛盾。
刚才萧木子转动打火机那两下,直接把对方从后屋引了出来。
好像一个女人一旦对一件事情很上心,在某方面就会很敏感,段欣曼对打火机的声音很敏感;萧木子想起了老娘李洛兰,自从上次抓到他去赌场,就对自己在外面的动向很敏感。
“段老师好。”
“木子来了啊,张正胜也来了。”
段欣曼腰间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块湿抹布,估计是在打扫卫生,从里屋出来后眨着眼睛来回打量着三人。
张正胜拘谨地站在萧木子和陈景汉中间,陈景汉背对着自己,不看学生也不看自己,倒是对着墙上挂着的日历看起来。
“你们师生坐下好好聊,里屋杂货东西太多了,我先收拾一下。”
萧木子印象里倒是记得,段欣曼确实很勤快的人。
“正胜,作为一个优秀的好学生,眼里要有活,段老师需要人手,你去帮忙吧。”萧木子顶出一个大拇指,张正胜只想死。
“那你呢。”
萧木子没回答,对陈景汉使了个颜色,然后将张正胜推了出去。
陈景汉两人前脚跟后脚出了门。
屋里传出来张正胜和段欣曼客气的说话声。
咔吧——咔吧——
萧木子给陈景汉点上烟,两人站在栏杆旁吞云吐雾,静静地看着偌大校园。
“下不为例啊。”
萧木子笑着瘪瘪嘴,“以前逃课被你逮到也是这么说的。”
“嗯,真快呀,有点儿怀念……”
闻声,萧木子鼻子有点酸,刚想感动一下,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没法跟你爸妈告状了,看不到你被修理的样子,真怀念。”
“呃……你还我的眼泪。”
陈景汉眯着眼睛,感慨了一下手里的烟味道真不错。
“三年前跟现在一样,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在篮球场上玩,打球嘛,磕磕碰碰,年轻嘛,血气方刚,那时你就和别人打起来了,一个打七个,最后被揍的可惨了。”
萧木子手里捏着烟仔细想了想,貌似是有这么一件事,上高中前来学校打野球,推搡间跟别人打起来了,打输了,然后回到家又被打了。
“好啊,当时看到我被揍你啥也不做。”
“我要是知道你后来会成为我的学生,我就让那几个小子下手重些了。”
“有损师德啊。”
陈景汉哈哈一笑,萧木子又给他点了一根。
两人站在栏杆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多都是回忆,好多都是萧木子不容易想起来的小事。陈景汉就记得很清楚。
“行了,不抽了,烟瘾也满足了。”
陈景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在萧木子身边也到处拍了拍,胸口,肩膀,外套里里外外都拍了一遍,萧木子摸不着头脑。
“小子长得倒是板正,有我年轻时的风流。”
萧木子挺了挺胸,问为啥要拍衣服。
“拍一拍散散烟味儿,我老婆鼻子灵,烟味太大她也受不了。”
“老陈,你其实很怕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