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白烟被强大的灵气冲散,露出满目疮痍的客栈。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景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淡的荷花香钻入鼻息,冲淡了血腥味。
稳稳接住景逐的是一位相貌明媚的紫衣女子,她将景逐轻放下来,询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转头又对身后的几名年轻道士吩咐着:“那妖释放的迷雾有嗜睡致幻的效果,快将客栈中其余人救醒。”
“是。”
景逐喉咙发痛,重重咳嗽着,忍痛朝她拜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将伤药递给景逐,察了景逐几眼后,面上带有几分欣赏之色,“你很厉害,你是刚入道吧,我瞧你不过是练气二期的修为,没想到你竟然能使出那么多符术,你叫什么名字,是何门派?”
“清沧派,景逐。”景逐垂眸扫了一眼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真正厉害之人是眼前的女子才对,只用一击便能制服妖物。
女子思索了片刻,没在脑海中能够找出有关“清沧”二字的任何线索,她微微一笑,介绍道:“隍云城,闻人锦。”
景逐打开药瓶,将伤药一饮而尽,顿时她觉得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喉咙也不再发痛,诚心诚意道:“闻人姑娘一招制敌,景逐犹不能及。”
她思索片刻,又问道:“我几个时辰前在一座寺庙中见过此妖,那是它还是一座泥像。”
“不错,那泥像就正是此妖,我与师兄弟们奉命下山历练,路过寺庙时便察觉到一股极强的妖气,进庙探查时莲花座上的菩萨像竟然消失不见,而座下藏有堆积如山的白骨。我们就顺着妖气一路探查,正遇景姑娘你与妖物苦斗,于是出手相助。”
“受人供奉却做出害人之事,又何能担仙名。”景逐眸色深沉。
闻人锦面色愧疚,“若是我早来些,景姑娘你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景逐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内疚,语气柔和,“何必自责,无人丧命方是最好结果,若无你们,这一客栈之人都要命丧于此。”
闻人锦回之一笑,明媚如春,
景逐余光瞥见几名道士围成一团,她侧目而视,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道了声:“失陪。”抬腿走向人群里。
闻人锦朝远处扫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坍塌的马厩下枯草随处可见,而在最厚实的一处地方,横卧着一个人,以及一匹老驴。
吴涯伪装成尸体,双眸紧闭,保持着一种四仰八叉的姿态,身旁的老驴吐出舌头装死倒在地上。
怪异的行为引来了三个道士的围观。
“你说他在干嘛呢?”
“装死吧……”其中一个道士回答道,又顿了一下,“不过妖物已被除去,他这又是何意?难不成这其中有何深意?”
“要扶他起来吗?”
“我瞧着他也没病啊……”
吴涯两耳不闻,依旧保持动作。
“好了,你们几个随其他人去救治伤员,不要在这里无所事事了。”闻人锦道。
三人应了声是后,随两人离去。
景逐蹲下身,低声道:“师父快起来吧,不必再装了,他们都走了。”
听见景逐的声音,吴涯这才睁开眼,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诉苦道:“丫头你是不知道,那些道士的药有多贵,一颗药值千金啊,强买强卖的,为师可没钱啊!”
“我隍云城救人从不要钱,先生若是患病可放心医治。”
闻人锦眉头蹩起,眼神打量着吴涯,眼前的道士气质猥琐,相貌狡诈,无论她再怎么看都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混子。反观景逐,虽伤痕累累,眉间的神气和华贵的气度不可忽视,像是被骗走的贵族小姐,更加坐实了她的想法。
“但我隍云城面对诱拐妇女之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闻人锦面色冷了下来,厉声警告道,“先生若是明知故犯,那今日便走不出这客栈了!”
“别什么罪名都往老夫头上安,你隍云城名声大就了不起啊,老夫我可不怕!”吴涯听得直瞪眼,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犯人了!
“我清沧派之名虽然鲜为人知,可也不是那作奸犯科之辈!老夫我行的磊落光明,岂容你这丫头污蔑!”
眼看气氛不对,景逐含笑道:“闻人姑娘误会了,若无师父相救,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我是心甘情愿的随师父修行的。”
闻人隐看景逐神色真挚不像作假,暂时放下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