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总笑得苦涩又难看,却是一眼都不敢去看被郁拾华拘在身侧的美人了,连连低头哈腰,浑身透着谦恭样子。
“失敬失敬,今儿太高兴了,小喻……”他适时地咽下了对喻姝的赞美之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光顾着胡说八道了,郁总,我先干为敬啊。”
喻姝看着都有些心酸,年纪一把的人了,喝得连停都不敢停,几乎是连喝带灌地一饮而尽。
“您随意哈,不用管我,请便请便。”
喝完也没敢抬头,只一个劲儿地赔笑。
喻姝生怕坏了唐总的正事,轻轻扯了扯郁拾华的衣袖,不给脸就算了,可别再把人数落一顿。
只能说,她多少低估了郁拾华的脾性,也低估了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分量。
要不是怕坏了她的事儿,他哪里能好说话成这样,只要对方喝个酒完事的。
“酒我替她喝了,事儿还得侯总给个准话,免得一屋子的人一晚上白忙活了。”
侯总两字从他嘴里出来,喻姝艰难无比地抿了抿唇。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局面。
唐总自诩和郁拾华‘熟悉’了,赶忙道:“成了成了的,这晚上的热闹也是谢谢侯总,百里挑一选了咱们事务所,都不容易啊。”
郁拾华当初给姓唐的脸,那是有求于人,希望人长点脑子长点心,多多照看自家那‘不谙世事’的女人,结果倒好,居然关照到陪笑陪酒了。
行,这也能用人情往来含糊过去。
可那咸猪手怎么回事?还有那交杯酒?姓侯的瞎逼逼了些什么脏话…他一进门听到的差点以为走错包厢了…
郁拾华真心气得肝疼,哪里会给唐总什么好脸,无视已经算最大的体面了。
“唐总言重了,本来就是多年合作关系,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郁总您海涵,海涵啊。”
侯总神智的进度条渐渐回了血,一想到他狂妄言语的那几句荤话可能被郁拾华一字不差地听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着人家对象的面说那种话,便是不论商业地位上的差距,挨打也是十之八九的。
他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人年富力强的一拳。
色字头上一把刀,真真血的教训啊。
“海涵称不上,侯总好自为之。”郁拾华只想赶紧带人离开,喻姝身上的温度太骇人了。
要不是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简直怀疑这酒里是不是含了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伴着吞咽轻轻一滚,落在喻姝眼里,她莫名有点心疼。
那酒多烈她门清的,又是拿红酒杯装的量,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啊——
又连累到他了。
喻姝懊恼而自责,对郁拾华的心疼很快压过了对侯唐两个老头的体谅,一点没察觉她被郁拾华拎走时满屋子瞠目结舌的表情。
“程少,让他们上点醒酒汤吧。”
看戏完毕心满意足的程善北十分好说话,又瞄着喻姝满眼郁拾华的模样,啧啧了两声:“你家郁总酒量好得很,这么杯白酒死不了人。”
因着喝酒的缘故,喻姝胆子比平日大多了,举止也放纵不少,她不假思索地丢了程善北一个白眼。
说话也不知道忌讳些,什么死不死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知道郁拾华平日都怎么忍下来的。
“喔唷。”
程善北又惊又奇,冲着郁拾华挤眉弄眼地示意。
某人却因为喻姝发自良心的关心,心情稍稍好了几分,看向程善北:“赶紧去备。”
醒酒汤对他可有可无,对喻姝倒是当务之急。
也不知道一晚上从吃饭开始灌了多少杯…又或者,有没有吃过饭…
怒意过后,还是油然而生的怜爱和心疼,连带着对森瑜都不满上了。
怎么给人做的保镖,只汇报行踪,对过程只字不提…居然有脸拿那么高的工资…
“喝了多少?”
郁拾华直接拿脚踢上了包间的门,拥着她坐在沙发里。
喻姝忍不住地打了个嗝,又怕熏着尊贵的某人,避让动作大得吓人。
“你干什么!”
郁拾华眼明手快地把人捞回来,按捺不住地训斥她:“今儿我要是不出现,准备和那老头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