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熙凤刚刚进了东殿殿门。
这句话出口,她耳根轻轻一动,眸色深深。
敢情,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王子腾指使,还是旁的谁……
“我才不管他们呢,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都进宫了还听他们的屁话,我傻么?”杨昭训抽抽搭搭,“我只是为了自己能活得好一些……”
哦?看不出,倒是个聪明人。只是手段太难看了。
必得给个终生不忘的教训,才能让她好生宾个三五年!
王熙凤益发铿锵大步,脚下生风,一脚踢开内间门口作势行礼、实则阻拦的两个宫人,扬声进去:
“杨昭训醒了?正好,太医来了,给你看脉!”
杨昭训缩在侍女怀里便是一抖,满面恐惧!
黄数跟在王熙凤后头,低着头,只听得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颤抖得如风中的枯叶:“妾,妾无妨,不必,不必看太医!”
王熙凤哼笑一声:“还是看看的好。不然回头真‘病’了,又该赖在梅良媛和我头上!”
说到这里,忽然一挑眉,森然笑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杨昭训这两日收拾一下,等我回完了太子太子妃,给你换个地方住!”
杨昭训身子一抖,惊恐地抬头看王熙凤:“为,为什么……”
“因为呀,”王熙凤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弯下腰去,几乎要贴到杨昭训脸上,声音低低的,“托你的福,梅良媛刚被太医诊出来,她有了身孕了!”
杨昭训几乎要瘫倒!
“你且安生这一两日,我安排好了地方,立即便给你搬家!”王熙凤死死地盯着她,“我梅姐姐生性恬淡喜静,她可受不得你这种折腾!
“就在刚才,太医说她动了胎气。
“她这胎气是怎么动的,就不必我来跟你明白说了吧?嗯?!”
杨昭训一脸惨白,身子一晃,再度晕了过去!
她的侍女张大了嘴不敢出声,拼命地咬着嘴唇扑上去抱住她家主子!
黄数无奈地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哼了一声,退后两步,一指床上那个怂货:“瞧瞧这个小胆儿,还蹦跶呢!给她开些好药,别留了病根儿!”
示意黄数,“交给你了。”
自己则转身便干脆利落地走了。
宜秋东殿满屋的人这才敢松了呼吸,那侍女则呜呜地哭出了声:“昭训,昭训醒醒!”
黄数也不多话,跪在脚踏上给杨昭训听了脉,站起来退后三步,叫了那侍女道:
“杨昭训只是惊惧过甚,这几日又疲累。吃三天安神汤,好生歇歇,就好了。”
然后到了外间写了药方,给那侍女看了,又问,“是臣下煎好了药送进来,还是姑娘自己煎?”
侍女泪眼模糊的,吭哧了一会儿,方道:“正殿娘娘有了身孕,我们不敢煎药。还是请太医帮忙煎好吧。”
黄数颔首:“姑娘是明白人。那一个时辰后,臣下令人进来送药。”
这才告辞出去。
不提。
再说王熙凤,高高兴兴地出去,没有回自己那里,而是再度回到宜秋正殿,听见梅若芹已经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这才又叫了梅疏梅染过来,细细地交待诸般事宜:
“太子去了大明宫,我到了晚上他回来就去恳求,让他把段嬷嬷借给梅姐姐一年。
“东殿那个姓杨的已经被我吓破了胆,这几天都不会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