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姑娘,我从前不曾管家,这府里太大,除了有人住的地方其他地方无人去清扫,赵士程一个大男人不常去这些地方,肯定也想不起这细枝末节。偏殿本是待客之处。平时有人来找老爷,直接去了书房,这偏殿也就荒废了。如今有人来给我看病,我一不能带去寝殿,二不能就将人晾在外面,三来偏殿太大让你们打扫也过于苛刻,相比来说大扫除一间客房莫过是最好的选择。”
巳时,朋友来到府里,见到我先是双手握拳行了礼,我也客气的将其引入客房,命人端茶倒水。
“不知医者尊名,夫君临行时匆忙,只道为友。”
他的目光在我的腕上凝定,仿佛要透过那一段脉络,洞悉其五脏六腑的秘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客房内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安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在脉象中捕捉到了关键的线索。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三分笃定、三分宽慰和三分的从容。
他缓缓放下我覆着丝巾的手腕,开始低头在纸上书写着处方,笔锋刚劲有力,墨色浓淡相宜。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他将笔搁在砚台上,
“在下江澄。”
稍顿片刻,
“肺在志为忧悲,极悲损耗肺气,使肺气抑郁,意志消沉,有气短、胸闷、乏力之症。心肺关联,心主神志,极悲扰乱心神,有心悸、心慌、失眠、多梦之症,如此循环,身心俱损。如今嫂嫂的病依随心中郁闷早已渐渐消去,我便为嫂嫂开了几副润肺补心的方子。这有一点极为棘手,嫂嫂气血不足,伤了根本,后日生养有些为难。故,这里填了几味补气血的药。”
我拿起桌上的方子,端详片刻,命玖桐去抓药,
“既然士程视你为友,那想必大夫也知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与陆游决裂是不能为他家生养,士程能不畏世俗偏见娶我进门,便不会在意我是否能生养。虽说养儿防老,但我也不在乎逝后葬于哪里,士程已有五子,还怕不能继承家业?我只是觉得,既然相爱,便有许多事情表达,为他生养便是其中一件。故想请江大夫为我好生调理身体,除了能为士程生养,也能久留于世多陪他。”
江澄起身作揖,
“哥哥嫂嫂情谊深厚,江澄深表佩服,我定当尽心竭力为嫂嫂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