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30,林缃宜的闹钟开始震动起来。
林缃宜脑海里面还是血腥又可怕的梦境,虽然醒了,但是身上没有力气,就静静躺着,等剧烈跳动的心脏满满平静下来,被闹钟振得有一点烦躁。
等林缃宜收拾好出门就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早上去学校门口会很挤,他家小区离学校又远,单从家到学校要十五分钟,从校门口到教室又要六分钟,重点班早自习时间还比普通班早十五分钟,6:15就要正式开始早自习了。
班上所有人基本就是卡点到,特别都深秋了,这个点月亮还挺亮呢。
家里有住家阿姨,早上会起来做好饭,然后看着他吃药,顾悠即使不上班早上也不会起来。
车里提早开了空调,并不冷。
但林缃宜不太受得住冷,只把围巾松了松。他不喜欢外放,插上耳机,找出昨天早上没听完的历史纪录片听着,在日出前的夜色末端垂下眼皮。
司机镜子的反射中看向后座,林缃宜闭着眼,呼吸平稳,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但他知道不是,这位少爷不是困,是头疼,没有力气。
林缃宜在一个又一个拐弯之后自动醒了,看了看时间,刚把手机和耳机收好就到了。
路上没几个人,都是被学校压迫的重点班学生。
博雅班里,早到的人已经开了空调,灯光暖暖。
林缃宜解了围巾,静坐了几分钟才觉得眼前不发黑了,把衣服脱了扯出卷子开始做题。
一中每天早自习两科,中间不下课,早自习任务都是前一天晚上发好的。
全校选科组合一样的早自习卷子都一样,前面是所有人都要做的题,后面是附加题,只有重点班做就行了。其实附加题说是附加题,但难度一般不是很大,普通班的学生不做只是因为速度不行,做不到那里就是了。
早上没有任课老师来,只有班主任看着,学校还起了个名字叫“早自习考试化”。
清醒过来的林缃宜看着卷子上一大段一大段的政治材料,很疑惑这真的是选择题么?
教室里面人渐渐多了,女生基本齐了,徐楷到的时候已经6:09了。
徐楷是被风吹醒的,他昨天晚上把早自习卷子做了一些,还比林缃宜做的多一点。
政治普通班两张选择题一个大题,重点班三张选择题一个大题,还没到6:10林缃宜已经翻页了。
李浩在班上走了几趟,揪起来几个睡得很猖狂的。
按李浩的说法就是:走到边上了还没醒,不揪起来干什么?
太阳已经在这两个早自习的时间里悄悄升起来了,几片淡淡的云被染上一点初阳的颜色,浸在晨霞紫天。
从林缃宜的角度上往窗外看去,能遥遥望见来往不绝的车辆。辛苦撑了两个早自习的学生趴倒了一大半,补觉。
林缃宜也趴倒在桌子上,再不睡可能会猝死,他现在满脑子就唯物史观。
但是趴到桌子上之后,林缃宜开始不自抑地想起那个“不听讲”。
你失踪了???
林缃宜睡不着了,坐起来抿了口水。
他的思想活动难得地多了,突然很想见一见这个“不听讲”。
邵瑜么?
数学一百四英语五六十?什么东西啊?先天理科圣手么?
好像还真是……
浩子说的还真对,是互补,而且找不出来第二对了。
那个转校生要是高一期末统考再多考几分就能到顶楼了,就能到师资全校最好的重点班。
林缃宜“呵”地轻笑一声,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净操些没用的心。
很快上午四节课就上完了,教室里只有一些自己带饭的同学在了。
林缃宜虽然不喜欢跑起来,也不喜欢去人生嘈杂的食堂吃饭,但是相比这些,他更讨厌吃被保温盒装着的饭。
徐楷和他一起排队,要买包子和豆浆晚上吃。
徐楷拿着政治提纲在看,林缃宜在看英语选必二,用铅笔把单词表里自己觉得重要的单词做了标记。
得给那个先天理科圣手备课啊,英语考五六十,林缃宜估计邵瑜连单词表里的单词都没背下来。
吃完饭要回宿舍楼睡觉,一中这一点倒是做得不错,中午能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躺着午休。
一共四栋学生宿舍楼,林缃宜在的这栋一共十层,接着地势在五楼又开了个门,一直也没电梯。
一到三楼是给住宿的学生睡的,四楼以上是给半走读的学生用的。好学生总是有很多特权,比如教室在不受人影响的顶楼,博雅班的男宿舍在四楼。
一个小间六个人,三个小间在一个大间里,公用一个卫生间和大厅,卫生是轮着做的。
一个班的人通常是一个宿舍,林缃宜的所在的宿舍就是个混合宿舍,里面有三个博雅班的和三个博智班的。
他们两个今天回来得晚了一点,宿舍里人都齐了,天长的时候吃饭早,学校还会发十五分钟的小卷在宿舍做,但现在吃饭时间晚,就没有这一项了,大家都拿了学习材料,但都不看,闹腾得很。
都说女生宿舍话多,其实男生宿舍也不差……
博智班的体委赵景瑞放出重磅消息:“不是说学校要办拔河比赛?”
“嗯?什么时候的事?”徐楷疑惑道。
博雅班的体委许绍接话:“说是要办,谁知道呢,再等等就下雪了。”
赵景瑞:“听艺体班说的,不能有假吧。”
徐楷不太相信:“咋了?学校这是觉得压我们压太紧了,给松点劲儿?”
许绍已经困得不行了,把被子一拢躺着说话:“我现在只想快点月考,考完能松快一点,天天压得太紧了,我快死了。”
宿舍的隔音不好,赶教室差早了,教室里关着门放听力外面走廊上都听不见,林缃宜在洗手台前把药片扒出来,干咽下去,对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缃宜也困了,进屋后和许绍一样拢了被子要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