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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星——宋一星——”宋一星仿佛听到上面有人在叫自己,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叫的宋一星。

抬头望去,绝壁入云,除了灰蒙蒙的天,什么也没看见。

转回头,李悟白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自己身旁。

李悟白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宋一星的头,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说:“一星,我也要走了。”

宋一星急道:“别走,悟白!别丢下我一人。”泪水已夺眶而出。

宋一星哭着醒来,放开盘坐的双腿,眼里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丝滑睡衣内的纤瘦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上下牙在不停的颤抖中发出哒哒的碰撞声响,在空寂昏暗的卧室中显得有些诡异。

豪华装修的大平层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那个往日恩爱的男人,不知躲去了哪里。

婚后,宋一星帮丈夫罗江宁打理罗江宁老爸留下的小公司,虽然算不得富有,但在徐州这个二线城市,小日子过得足以让大部分人羡慕。美中不足的是小两口结婚多年,一直未能给罗家添丁进口造出一男半女。

李悟白,手工珠宝设计师,自己经营一个小作坊,是宋一星的同门师姐,二人同拜在吴慧玄老师门下学佛。

吴老师在徐州学佛圈里颇有名望,自己也是生意人,平日里乐善好施,广结善缘,门下聚集了不少宋一星这样的弟子。

在师门中,宋一星和李悟白的关系最为密切,有什么事都找李悟白念叨,好像对李悟白有一种天生的依赖。

两周前,宋一星看了本《楞严经》,并尝试着打坐。不成想那天打坐时,发生了件离奇的事。

宋一星感觉自己在一座宋山上,向下俯视,山下一个人也没有,顿觉无比孤寂,瞬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打坐起来后久久不能自拔。

第二天,割裂出现了。宋一星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思维和躯体产生了严重的割裂,好像两部完全不相干的机器,明明身体因愤怒不由自主的颤抖,但思维里却丝毫情绪也没有,像一个无情的旁观者冷漠的看着躯壳的变化。

令宋一星愤怒的是,她发现罗江宁竟然有了别的女人。

但宋一星清楚的知道,愤怒的仅仅是自己的躯壳,那个冷漠旁观的自己,一丁点情绪都不带。就在这种异常割裂的状态下,宋一星接连三天,每晚只睡两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里,都是冷静的思考各种事情。然后,躯体的愤怒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宋一星长了三十多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理智、冷静过。但内心的孤寂感却与日俱增。

理智,冷静,却又无比孤寂。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而奇怪的体验,明明冷静的没有任何情绪,但那孤寂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逐渐将自己越拉越深。也许这是被吞噬前的绝望。

宋一星想,我这是在渡大劫吧。

今天上午,宋一星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师姐李悟白,下午李悟白微信里告诉她,晚上九点打坐,冥想出那座山,找到山下的白杨树,走进茅棚,喝一碗羊汤。

宋一星并不知道李悟白要自己这么做有何深意,但近三年来,李悟白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各种神秘玄幻的事件在她身上不断发生。不说别的,就说李悟白从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减肥成功到一百斤,这种就在自己身边发生的励志故事,可比贾玲的电影《热辣滚烫》更能让人震撼灵魂。近来据说又遇到了一个充满神秘的便宜老师,几乎无所不通,所有无解的问题似乎都能在他那里找到符合逻辑的原因并指出最优解。所以宋一星对李悟白越发的依赖,什么事都要找她商量。

宋一星就着卧室中的幽幽夜灯,哆嗦着从床头柜的纸巾盒中胡乱抽出几张纸巾,一边擤着鼻涕,一边看向墙上的挂钟。

9点05分,自己与李悟白约定好9点整打坐,这才刚刚过了五分钟。

回想着刚才静坐中出现的场景,宋一星放弃了最后一点努力,完全失控,嚎啕大哭,凄惨的嚎哭声在家中几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趁夜来回巡游的幽灵。

足足二十分钟,宋一星才恢复了控制,拨通了李悟白的语音通话,一边抽泣一边汇报刚才的经历。

“李悟白,我他妈哭了二十分钟了,你为什么告诉我那里有个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