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乱木丛生,骑马十分不便,王陵和女孩于是下马步行,如此行了七八里地,见后面无人追来的样子,两人渐渐放下心。
王陵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在前开路,忽然回过头来一笑,好奇地问道:“对了,妹妹,我叫王陵,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公孙绿滢,你叫我绿滢就可以了。”这时两人已渐渐熟络了起来。
王陵尴尬地挠挠头,又问道:“绿滢妹妹,你是金霞山紫云观的弟子么?”
“紫云观?没听说过。”公孙绿滢摇摇头。
“什么?你不知道紫云观?”王陵大感吃惊,转过身道:“难道妹妹不是秋水国人?”
“我是新月国人。”公孙绿滢坦言道。
“新月国?”王陵一听更加吃惊了,道:“新月国可是离此处有几万里,这么遥远的距离,妹妹是怎么过来的……”
他话未说完,忽然脸色一变,大喝道:“快闪开!”猛地将公孙绿滢往旁边一推,同时自己奋力往后跃开。便在此际,一蓬松针般的暗器“嗖”地穿过两人刚才所在位置,然后整整齐齐地钉在前方一颗大树之上。
身后树丛中传来一声惊咦,接着骑马走出个身挎彩色布兜的男子,面带惊讶地盯着王陵,似乎对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清秀少年竟能避开自己暗中一击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王陵见来人正是自己在酒肆特别留意的那两人之一,心想先前猜测果然没错,斜身向男子微微一礼道:“阁下追我们一路了,不知有何贵干?”说话时余光偷偷环扫四周,见并未发现另一人的踪影后,不禁心下稍宽。
这时公孙绿滢也回过神来,小脸煞白,惊魂未定。方才她猛地被王陵一推,可着实吓得不轻,还以为王陵对她突下杀手呢,不过此刻一见到那些钉在树干上的钢针,登时明白了过来,心中好生感激,同时后怕不已。
这些钢针俱都带有剧毒,凡树干被扎中之处,但见树皮迅速萎缩卷起,并从中顺着针孔流出一股股令人闻之作呕的黑水。
公孙绿滢实不敢想象,倘若这针扎中的不是树干,而是自己鲜嫩的肌肤,那该是何等下场?亏得王陵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怪她大意了,竟没有用灵识时刻探查身后,否则就不会被偷袭了。
她不禁想起之前师父对自己的叮嘱,说外面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自己一日不筑基便不许下山行走,而且初次下山必须由他或者大师兄亲自陪同,断不可一人私自外出。她那时听了好生鄙夷,觉得师父老人家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未免也太谨慎了些,你不让我私自外出,我便偏偏出给你看。但此刻从死亡边缘这么走过一遭后,才明白师父的苦心。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反省的时候,她莲步轻移,来到王陵身旁,怒视来人道:“你这个大坏蛋,竟然想杀本姑娘,你死定了!”
那男子眼中异色一闪,便又将目光移到王陵的身上,直接将她给忽视了,显然在他看来王陵才是主要的麻烦,而这小姑娘虽然是个罕见的修道士,但小姑娘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一副初出茅庐的样子,不足为虑。
“方才在客栈曾听你说是王家的小奴,难道王家的小奴个个都像你这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王家可真令人生畏了。”男子没有回答王陵的问题,而是莫名说出这样一番感叹的话来。
王陵道:“阁下谬赞了,我的的确确只是王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奴罢了。”
“普普通通?哼……”男子蓦地冷哼了一声,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奴会有如此好马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奴能躲过我的致命毒针吗?”说着猛地扑下马来,右臂斜伸,五指微张,便直生生的朝王陵抓来,就像一只成年苍鹰抓向一只毫无抵抗之力的羔羊。
王陵早有防备,因此见对方突然出手虽然心惊,却并不慌乱,身子后撤两步,沉肩坠肘,一记开山掌中的“地崩山摧”便要打出。他虽只是聚元境巅峰修为,但因为寒疾的缘故,一身功力远较常人凝厚,料想对方如此托大,这一记刚猛无筹的掌力必能叫他吃亏。
但下一瞬王陵便愣住了,只见空中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那男子抓来的手臂忽然从臂膀处齐根而断,而后重重摔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