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眼角的泪替原田自己说了话。
小黛给原田写了一份联系方式:“决定了的话,请联系我。”
这时,电话响起,是羽生打来的,不过电话里,羽生告诉他自己没获得太多有用信息,社长只是不断表露自己的无奈,挂断电话后,小黛从背包里取出一小包卫生纸递给了原田先生:“抱歉,请允许我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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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井先生,很高兴见到你!o——”
“快说吧”
明亮的nexus办公室里,矶贝和鲸井正在会面,今天原本是休息日,所以事务所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非常荣幸成为鲸井先生的代理律师。”矶贝依旧是阳光开朗:“这是我为你制定的临时辩护策略。”
矶贝把一张纸递给鲸井,上面用日语写着“拖”。
“虽然早就知道,可是这叫什么办法!”鲸井信了羽生和小黛的话,先雇矶贝为代理律师,和羽生里应外合将官司用一切办法拖到古美门律师获释之后,再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很抱歉,但是,请相信我们的实力。”
矶贝要是不说这话,鲸井还能安心些。
那个古美门……鲸井已经在心里发了一万遍牢骚了,两亿啊,连同名誉全都押在了他身上,结果他转身戴上了镣铐!?
但是鲸井也清醒地知道,要胜利,必须等待那位完全状态的古美门研介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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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小王子乱逛了一天就为了见那么个烟气熏人的老总?”
监禁所里,古美门正在和小黛谈话。
“今天我见到原田先生了,他可能是个突破口。”
古美门欲言又止。
“他很可能知道内情,而且他现在正在忍受煎熬,如果他联系我,我马上去见他!”
“等到律师你出来以后,鲸井先生也就可以沉冤昭雪了。”
小黛滔滔不绝,好像已经想象到古美门大获全胜的样子了。
殊不知,小黛每表达一次期待,古美门的内心就多一层煎熬。
“你不用操心了。”
古美门冷不防地说道。
小黛以为是他出言不逊惯了,故意反着说:“您这是关心我吗?叫我不要太操劳了。”
“我的确很感激你,谢谢你做我的职员。”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感谢的话以后再说!”
“以后不会见了。”
古美门一反常态地保持着认真的语气。
小黛还没领会过来:“这是什么新潮的表白诗吗?”
“从今往后没有古美门事务所,你自由了。”
“说什么呢,没有事务所我们怎么工作。”小黛觉得他开了个没边的玩笑。
“我不再是律师了。律师协会择日就会下达解除律师资格的处罚,你要成立自己的事务所,服部叔愿意的话,就让他去你那里工作,至于助理什么的随你便。”
听着古美门沉静的语气,小黛终于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投降?”
“我没有投降,我是输给了你。”古美门继续说:“你的目标是打败我,现在实现了,金钱的奴隶,恶魔的爪牙被正法了。”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打败!”
“的确,你还要继续战斗,继续胜利,继续伤痛,直到成为最强大的律师,黛真知子律师,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脑子变清醒了。”
古美门的眼波流转,倒映出真知子无措的模样。
小黛的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我还要还您钱呢!”
“等你变强之后,不会缺钱这种东西的。你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鲸井身上。”古美门继续说。
“我们是搭档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起战斗,我不能看着您被他们诬陷!那样的话,我也没有资格做律师了!”
古美门深吸了一口气:“一直怀着这份心,撞了南墙也别回头,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期望。”
“以上。”古美门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一次说“以上”,不是在法庭上。
说罢,古美门站起来背过身去。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黛也站了起来,说话带着哭腔。
古美门的沉默肯定了她的直觉。
“您早就察觉到他们要对您下手。”直觉告诉小黛事实是这样:“您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说到底,您眼里没有我这个搭档……”
“您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古美门研介心里也承受了非一般的痛苦,但此刻,他一句话也不能说。
“说什么让我变得更强,都是您的谎言,我一直生活在您的谎言里,我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走进她心里,又转瞬离去,这确实是最大的欺骗。
“再见,欺诈师古美门!”
听到小黛碰门的声音后,古美门才允许第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不过,仅此一颗。
“走吧。”狱警说道。
“反正本来也这样。”研介说道,也许是在劝慰自己。
从监禁所出来以后,小黛内心的堤坝彻底垮塌,月光孤立了她,悲伤不顾反对肆意袭来,她一个人蜷缩在大门口的角落,不停地抹眼泪,不停地抽泣,直到痉挛,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模糊的灯光里,她仿佛看到了挎着健身包的老人,和那个飞身上车抢座的男人。
真是坐得不偏不倚……
“请把座位让给这位老人好吗?”
男人不耐烦地摘下耳机:“你说我吗?”
真是流利的中文。
他又低下头去,坐在了被告律师席。“我相信理想可以颠覆现实,一定可以。”小黛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眸深邃。
面对这个可以让他说出“无异议”的女孩,他终于开口,他说:
“我再没什么好使唤你的了,但也不能再保护你。”
“说啊,那些骂我的话!”
“谢谢。”
“还有呢?”
“加油。”
“以上。”他离她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尽头。
“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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