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白拿了贡献,转身便要离开,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恺。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都愣住了片刻。赵恺瞳孔猛地一缩,背脊发凉,根本顾不上这里乃是宗门之内,脸上瞬间浮现出杀意,未等多想,便怒喝一声,当即使出一记开山掌直冲张默白打去。
筑基五重的威势何其惊人,张默白虽察觉到了危险,却因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闪避,情急之下只得祭出引魂炉。食烟鬼瞬间化作青烟从炉中飞出,挥舞着一记钢叉迎了上去。两股力量在半空中交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然而张默白修为太低,食烟鬼被掌力硬生生打散,残余的力道毫无阻挡地砸在他身上。
张默白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若非魂力护住了他的五脏六腑,恐怕这一掌就能将他当场毙命。
屋内外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周大洪腾地跳了起来,怒喝道:“赵恺,你这是作甚!”
赵恺听见周大洪的声音,终于冷静了下来,见张默白还活着,心中颇为遗憾,但很快恢复了他那温和无害的表情,急忙抱拳道:“周大哥,莫怪,莫怪!这位道友与我曾经的仇家极为相似,一时冲动,失手出掌,实乃我的错。”
说罢,赵恺立刻跑上前,装出一副关切模样,伸手要扶起张默白,甚至还拿出一瓶丹药,笑道:“道友,这瓶疗伤丹药你且拿去,实在是我的失误,莫怪莫怪。”
张默白冷眼看着他,心中暗自防备,挥手推开赵恺的手,淡淡道:“不碍事,一掌而已,死不了。”
赵恺依旧笑得眯着眼:“那就好,那就好。道友身子骨硬朗,长命百岁啊。”
张默白懒得与他多言,转身离开了屋子。而站在一旁的周大洪则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到屋内的人都散去后,周大洪走到赵恺面前,递上一杯茶,目光锐利地问道:“我给你的引魂炉,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你莫不是露了什么破绽吧?”
赵恺一惊,连忙解释:“不会的,此子不过是炼气七重,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我们布下的手段。”
周大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事关我教大计,马虎不得!你最好仔细讲讲下山后发生的事。”
赵恺点了点头,随即将赵家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陈述了出来。从孙奇胜的死到赵家的变故,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
周大洪听罢,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直跳:“一群废物!孙奇胜死了,赵家也没能夺回,连金陵的事都办不好!真是无能!”
赵恺吓得不敢抬头,连忙低声解释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那大哥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正当事情即将成功时,金陵城的人突然插手,霸占了赵家产业。他们说我父亲死得蹊跷,城主与我父亲是故交,未能查明真相之前,由金陵城暂时接管。”
周大洪冷笑一声:“故交?呸!分明是早就盯上了赵家的基业,借机下手罢了。”
赵恺无奈叹息:“是啊,谁能料到金陵城会插手呢。”
周大洪沉思片刻,问道:“那赵公林找到了吗?真凶还没个定论。”
赵恺摇摇头:“那老狐狸极为狡猾,自那夜之后便消失无踪。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不过什么?”周大洪眼神一凛。
赵恺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赵公林的下落,正好可以拿来当替罪羊。”
“你是说张默白?”周大洪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赵恺点了点头。
周大洪抽了几口旱烟,目光扫过桌上张默白留下的符箓,低声道:“暂且别动他,此子的符箓炼制手艺不错。眼下我教与名门正派争斗激烈,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赵恺微皱眉头,心有顾虑:“张默白性格刚直,恐怕难以让他加入我教。”
“哼,”周大洪冷笑道,“我们有的是手段。”
说罢,他取出一个小瓷瓶,瓶身上赫然写着“失心散”三个大字。周大洪看向赵恺,沉声道:“现在你有两件事要办。第一,盯紧赵家的动向,一旦赵公林露面,立刻将他抓住!第二……”他顿了顿,眼神阴狠,“赵天这小子留着是个祸患,直接杀了他动静太大,就让他们全都变成疯子吧。”
赵恺闻言,神色微微变幻,似乎有些犹豫。周大洪走到他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森然:“怎么?下不了手?你可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欺辱你的?你母亲又是如何含冤而死?还记得他们一家欢聚一堂,而你却只能独自躲在角落里咬牙切齿的痛苦吗?”
赵恺闻言,双眼渐渐泛起红光,一把抓过失心散,语气带着疯狂的执念:“是,都是他们的错!所有的仇怨,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赵恺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些话,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