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白眼中闪过坚定之色,紧接着将乌木髓放入炉内。此物质地坚韧,需先用地火炙烤其外层,七层剥落后,方能露出精华木髓。
此步极为考究,火候掌控尤为精准,既要烤脆外皮,又不能伤及内里。乔千燕立刻减去六成真气,火焰收敛如丝,张默白凝神炼化。
半日之后,乌木髓的外壳终于脱落,剩下的木髓被打磨得光滑如镜,乌黑中透着深红,宛如一件内敛光辉的宝石,散发着幽幽神韵。
接下来是云锦帛,此物的炼制尤为讲究,需时而烈火,时而文火,两者交替方能完美处理。乔千燕与张默白心意相通,真气运转更加精妙,时而火焰炙热如日,时而温暖如炉,恰到好处。经过一个时辰的精炼,云锦帛亦成,色泽如霜,柔韧无比。
张默白再次以精血点滴三物,瞬时光芒四溢,宝光盈盈,灵韵流转,天地之间仿佛万象俱备,只待最后一击。
只见张默白缓缓睁眼,以乌木髓为画轴,云锦帛为画心,冥夜砂为颜料,轻声念诵六道伏灵咒:“白夜寒霜覆天地,鬼影萦绕化灵息,六道伏灵镇邪祟,炼此画卷为灵器!”
咒语一毕,张默白陡然断喝一声:“伏灵,作画!”霎时间,他双目中生出双瞳,隐隐泛出红光,目视画卷,如同钟馗降世。苍梧笔缠绕着六道之力,沾染冥夜砂,张默白大手一挥,开始在云锦帛上挥毫作画。
整整一天过去,张默白的双瞳渐渐恢复如常,红光隐去,全身汗如雨下。他深吸一口气,收敛真气,只见一件灵宝静静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白色宝光,光辉柔和而神秘,已达玄阶中品。
乔千燕看得瞠目结舌,满脸惊讶:“张默白,这回你真该好好谢我,这东西不凡啊!快取名字,认主吧!”
张默白凝望画卷,只见画中展现出一片连绵雪山,山巅积雪如银,皑皑白雪与天际相接,苍茫无际,天地浑然一体。青松翠柏挺立山间,苍劲有力,山脚下一座孤立的茅屋被薄雪覆盖,屋顶的烟囱中升起一缕淡淡的青烟,仿佛有人在这寂静天地中守望岁月。最为奇异的是,在那如白昼的天幕上,悬挂着一轮冷月,弯如镰刀,月光如水般洒落,笼罩着画卷,透出一股清寒之意。
张默白心中一动,轻声道:“此画如梦似幻,霜寒月冷,便叫它‘白夜寒霜图’吧。”
乔千燕欢呼雀跃,拍手叫好,仿佛这灵宝是为她自己炼成一般。
炼化完毕,张默白心念一动,白夜寒霜图便化作一道灵光,飞入他眉心,静静漂浮于神识中,从此成为他修行道路上的护佑灵宝。
两人并肩走出炼器阁,恰逢天明。昨夜似是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清新透亮,令人心旷神怡。张默白和乔千燕相视一笑,腹中同时发出“咕咕”声。
乔千燕眼睛一亮,提议道:“紫霞山下有座小镇,镇上一家店铺的烧饼和豆腐脑可是名不虚传。你炼成灵宝,不请我吃一顿,好像说不过去吧?”
张默白爽朗一笑:“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如此小气?你带路,想吃多少,随你。”
乔千燕娇嗔一声,轻提真气,身形如燕掠过山间,张默白亦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松柏树影,宛如林间双燕嬉戏。
求仙问道之路,哪里有置身事外之时?如乔千燕所言,身在道中,无处可逃。
正所谓:月冷霜寒绘梦中,白夜千山共影同。一卷藏情成宝器,幽思荡尽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