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千年琥珀,万年蜜蜡,民间很多人都会使用贵重的玉石或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护身符,无论是否福泽淳厚都能替其挡灾祸,而越是稀有的东西灵性越足,甚至可保一生平安,蜜蜡不是没有,但大多数人所佩戴之物只是个噱头,但你这一牌......”
刘长英聚精会神地盯着玉牌看,眼中闪闪发光,“实在是稀世珍宝,刘某见识不多,如果真有万年蜜蜡......非此物难匹。幸好有主的护身符对外人来说都是一文不值,但也难保有人眼红生歹念,小师父,这件东西以后你还是别轻易拿出来了。”
说完刘长英便将它好好地戴了回去,无尤起初并不放在心上,但见他一副慎重正经的模样倒有些听进去了,还顺道说:“想不到你人还蛮好的哇,多谢了。”
二人走在林田水间,刘长英听完此话不免汗颜,遂道:“你还是太小了,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要是个歹徒随时可以将计就计把你拐走然后卖掉,赚一笔钱。”
他的语气郑重其事,整个人都不苟言笑,仿佛有很多重要的事发生过。
这无疑给内心仍有天真的无尤上了一课,不过她还没有变成刘长英,索性吐着舌头回击他:“略——你明明不是。”
“我是说如果,如果啊!!”刘长英气得几乎倒拔胡须,方才整个人塑造起来的几十尺气场瞬间烟消云散,已经跳脚了。
“略略略——”无尤已经跑掉了。
尔后他们结伴来到了此地的县城永丰县,不过还在城门前偶尔看见一些卷曲蔓延的枯藤,很像葡萄藤,惹人注目。
但在二人走后,那些枯藤中开出了紫色的小花......
永丰县城下有一处可供藏匿行踪的暗室,里面昏暗不明,四方墙壁里有如阶梯般的构造,点着数盏自上而下排列的莲花油灯,莲花灯上写着许多拥有四墓库的八字,包括谢兰竹的八字,但是她那盏已经灭掉无法再用。
天花顶盖着八卦大图,地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枯藤,枯藤升向且穿透墙壁,枯藤中心正盘腿坐着一个披着黄绸衣的白发术士,不,或者说是枯藤已经成为了他的双腿,而地上的枯藤枝上也点着数盏小油灯,忽地,一盏小油灯灭了。
术士一瞧,道:“终于来了。”
随即,拿出一个空白的白色纸人,再挑起一盏莲花油灯,置于火上便将其焚烧殆尽。“嘛哆来咪轰嘛哆来咪轰......”
阴影中,人形出现了。
——
无尤打算先找一个客栈落脚,就是不知道这个城中有没有那种不太规矩的客栈让她钻空子,正在无尤苦恼的时间里,她忽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眼光,等转身再想去确认时,那个气息就不见了。
这时,刘长英竟然从胸前摸出路引,进了客栈交给了柜台,只见他泰然处之地说道:“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我是教书的先生,特意带小弟子出来游学一番,麻烦你了。”
无尤登时瞠目结舌,刘长英这厮还真机灵哪。
刘长英一只手臂背手站立,缓缓抚须笑言,竟真有些书卷气来。
柜台张小二伸出身子往下瞧,确见一个依偎在旁的小少年,目光炯炯,可见聪慧,他点点头将此记录下来便将刘长英的路引还了回去,道:“三楼第一间空房,慢走。”
无尤全程按下不表,等到了房间关上门来才惊讶道:“你,哪来的?”
刘长英先是将自己的包裹往桌上一放,随后朝无尤作一个召来的手势,随后压低声音道:“假的,自从我从金达观那脱离再用真的就得被查出来。”
毕竟金达观是挨罚了,不是倒了,他家大势大只要还没走出这个地界都不算安全,那可是睚眦必报真小人。
“说起来,那位谢大姐说的流州县内的富绅很有可能就是上次卖白孔雀的金达观,而他身边确实有一位奇门异士,上次就在赌场。”
无尤回答,”是吗?“旋即她就关上了敞开的窗户门。
刘长英确定道:“在,我记得是叫利人道,曾经我在金达观那混饭吃,凭三寸不烂之舌也算是风生水起,利人道来了之后因为帮金达观解决一桩商队迷路的事便开始受信任,随即接二连三地替他解决一些大怪小奇之事,财源也是四方广进,谢大姐所说的传言就开始传出来,而我也不是金达观最信任的人了。”
他翻过茶杯开始倒水,便继续说:“利人道此人我知之甚少,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应该不是个善茬,我们之前坏了他好事,如果谢大娘碰见的真是他徒弟,没准也坏了人家一桩好事,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此地为好。”
“此事稍后再说。”
话刚落不久无尤就掀开了房门,刘长英着急问道:“你干嘛去啊?”
“买点东西,你要去吗?”
刘长英悻悻然,挥手:“你去吧,我要打个盹。哈——”
“哦。”
无尤来到了街上,永丰县城和流州县城区别并不大,但是缺少了点热闹的气氛,她跳着小步开始在各种小店前流连,在一个的摊位前找到个适合用来装羽毛的竹织盒子,高度一尺半,原是作装笔的打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随后,她还逛了一些小吃食品店,花店,书店,瓷器店,鱼市等,几乎绕了大半个永丰县城,最后除了竹织盒子啥也没买便回到了客栈。
客栈不远处藏着的人影也随之离开了。
无尤躲在客栈入口附近,这才确定自己是被什么人跟踪了,她快步上楼关了房门,把趴在桌上睡迷糊的刘长英摇醒,倒上一杯水悄悄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刘长英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蓦地一个激灵清醒了,“啥,你是说......”
“嘘。”
刘长英顿时捂住了嘴,跟着低声说:“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我们刚入城的时候,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思来想去是你的仇人可能性比较大。“
刘长英的仇人那指的不就是金达观么,但他当即反驳:“什么我的仇人,是你的仇人可能性比较大,白孔雀可是你放的,不对,我们对他都有仇。”
“所以,今天还是找个机会跑吧。”
放孔雀这件事他们都摘不干净,事已至此,再争辩谁出力最多也是亡羊补牢,刘长英只能点头赞同。
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拖到宵禁城门关闭,那就只能是束手无策坐等被鱼肉了,关于如何做到掩人耳目地出去二人想了个办法,首先,他们找来客栈小二买了一身衣裳,让刘长英戴上斗笠蒙上口罩伪装成倒夜香的人,无尤则躲在空桶里,于此伪装出城。
县城的守城卫都很松懈,也并不会在这些事上过多刁难,傍晚时分二人顺利离开了永丰县城,等到没人的地方果断扔掉了伪装的行头,能跑多远跑多远。
城外枯藤开花。
白发术士继续结印催阵,“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