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拨了一批禁卫和暗卫给她们,暗卫的统领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整日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守在他们都车辇前。
云皎不怕他,但是也不敢和他搭话,这几天能说话的人就只有一个小渔。
车队停下来休整的时间很短。
云皎一开始的兴奋早就烟消云散了。
这会儿只剩下枯燥和烦闷。
离开主城几天以后,车队停下来,暗一过来敲了敲车窗。
“公主,请下来。”
云皎的屁股坐的都痛,闻言以为要休整,忙扶着小渔的胳膊下了马车。
结果暗一表示他们需要换个马车,云皎往前面一看,是一辆又小又破的马车,她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马车。
小渔惊叫起来:“这马车这么破,公主怎么坐。”
云皎本就皮肤白皙,这几天舟车劳顿,面色更加苍白,眼下也有了乌青。
暗一倒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出了王城,越往边疆走危险越多,难免有不长眼的人觉得他们的车队华贵,想要来劫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和尽快到达,也只能委屈小公主了。
“殿下,我们的马车过于显眼,不利于在外长途奔波,属下们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隐在暗处,还要委屈殿下了。”
云皎咬了咬嘴唇,暗一怕她担惊受怕,故意说的比较含蓄,但是云皎知道,越是华贵就越是能招来危险。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云皎倒是不觉得委屈,她之前听她母亲说过,她舅舅之前打仗的时候经常要在外面睡觉,睡在树上也是有的。
她这次出行也不是要去享福的,有车已经很好了。
虽然这样想了,但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小马车地方太小,又十分颠簸。
她睡不着,又屁股疼,小渔帮她看了看,青了一大片。
小渔也心疼的掉眼泪,她是过过了苦日子的,这几天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她们小公主。
小渔只好探出脑袋,和前面的侍卫说停下车队,又要来了药膏,帮她家公主上药。
云皎趴在软垫上,又羞又委屈,抽噎着说想家了。
小渔也想在皇宫的日子,她比云皎年长,都觉得委屈,只是一个奴婢又能做什么呢。
暗一敲了敲车窗,询问发生了什么,小渔心气不顺,语气也十分的不好,“这破马车太颠簸了,不能换一辆吗?”
暗一耳朵好,听见了云皎的啜泣声,沉默了半晌,“属下这就去办,殿下再忍耐些。”
他们都是一群男人,又是有任务在身,哪怕是知道小公主身份尊贵又娇弱,但是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也不会想的多细。
第二天云皎坐上了一个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内里十分舒适的马车,暗一又下令放慢了队伍,云皎这才没有继续屁股疼。
暗一继续在暗处,暗十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
“昨夜布置了一晚上?”
暗一淡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速度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到北狄,圣上如果降罪。”
暗十话没说完,暗一冷冷的说:“我自会到圣上面前请罪。”
他们的车队比预计的时间晚到了十天。
北狄太子本要亲自到两国交界处迎接公主,但是北狄王突染恶疾,太子不能离开王朝,便由北狄的十四皇子,北狄最年轻的虎将来迎接怀宁公主。
这位十四皇子年仅十七岁,传言他的生母是北狄的大巫,身份十分低微,所以十四皇子并不受宠。
北狄王将他扔到军营里历练,实际就是任他自生自灭。
十四皇子十三岁就在死人堆里打滚了。
王朝里也近乎忘记了这位皇子,然而他靠自己在军营里站稳了脚跟,带着他的部下无往不利,迅速收复了人心。
和南疆的几次交锋就是他在做主帅,打下了南疆的三座城池,让北狄王不敢再忽视这个儿子。
阿照对于要迎接公主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意愿,他的部下里有人传这位年轻的将军十分讨厌这个南疆来的公主,因为在得知和亲消息的时候,他的表情十分难看。
阿照接到他哥哥的消息的时候正在练枪。
他的皮肤因为常年行军被晒成了小麦色,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肌肉线条十分的流畅,个子很高,整个人都健康有力。
他乌黑的发被编成了一头的小辫子,不打仗的时候会在期间编上他们北狄的珠串,他的眼睛明亮炽热,是北狄人的雪山水冲洗过的样子。
阿照看见隼飞过来,便停下了动作,任它停在他的肩膀上。
解下它脚上的信,阿照轻拍了拍它的翅膀,隼便展翅飞远了。
于是阿照在十天前就开始等待了,可直到今天,他们的营帐才终于看到了公主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