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雪大的淹没了路面。

窗外的风声从夜晚吹到天亮。

达尔罕一早就参与了扫雪大军，将部族内的主干道做了清扫。

族长室外，族长和副使站在一起，副使看着天色担心：“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族长担心的却并不是这漫天大雪，他问副使：“圣莲取出来了吗？”

“已经取出来了，在这里。”副使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拳之大的透明晶体内，透出极淡的蓝色光泽，一朵雪莲花盛放于其中。

族长接过装有雪莲的盒子，大步向外走去。

家中，阿雅拉坐在铜镜前，阿茹在身后为她疏发。桑塔女子的头发没有太多讲究，大多都是用一根细绳束在脑后，或者搭配彩绳编成辫子。

阿雅拉的发质极好，乌黑柔顺的披在身后。阿茹挑了一根红黑相间的发带将阿雅拉的头发束拢，在其中夹杂着编了几支小辫，再钗上两支藏蓝色的羽钗。

神女的服饰庄重，神肃，是前几日族长亲自送来的。阿雅拉换上衣服，阿茹拉着阿雅拉转了两圈。

“我们阿蔓真好看，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才17呢。”

“可我第一次见你，你才五岁，那么小一点。”阿茹抬起手在腰间比划，笑着说道：“那时候的我正好和现在的你一样大。”

门外，达尔罕走进来，也拉起阿雅拉认认真真的看，笑着夸赞：“阿蔓真好看，一般大的女孩儿里，我们阿蔓最出色。”

只把阿雅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捂住达尔罕的嘴。

“阿爹！”

阿茹笑着拉开她：“有什么好害羞的，本来就好看，穿了这身衣服更好看了。”

“又不是第一次穿这身衣服，去年你就说过这话，一模一样。”阿雅拉掰着两根手指给阿茹看。

达尔罕看着亭亭玉立的姑娘，脑海里模糊想起恩珠的模样。

他从来不是一个严肃的父亲，一米九的大男人，在阿雅拉这里，总能见到他最温柔的时候。

达尔罕上前将阿雅拉轻轻拥入怀中：“阿蔓，你是我和你阿娘的骄傲。”

“我知道。”阿雅拉从达尔罕怀中抬起头，眼睛明媚的溢出笑意：“阿娘告诉过我。”

屋外，一切准备就绪。

部族西侧，是这里最为宏伟高大的雪山，雪山脚下，是一条完全冻结的河流以及宽阔的河谷。

祭雪神仪式，就在这里。

雪稍微小了一些，河谷中，风呼啸而过，吹得人群的衣摆都簌簌作响。

圆形高台之上的主祭台，达斯坦点燃架起的巨大火堆。

火焰在风中疯狂摇曳，被风吹出的火星子溅在达斯坦的衣摆上，他毫不在意，只是举起手中的权杖，尽力向着雪山的方向挥舞，复杂交错的脚步不断，是桑塔最为古老的祭神舞，也是迎神之舞。

权杖之上，缠绕着一串绿松石白丝穗。随着挥舞，绿松石与权杖碰撞，敲击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达斯坦的动作，一旁的火堆燃烧的更加肆意，仿佛要冲上天穹。

环绕着主祭台的，是四座小型的方形祭台。祭台之上，各有七人随着达斯坦的步伐，跳着祭神舞。

终于，一舞尽。达斯坦放下权杖，看向高台之下。

族长点头，从一旁侍女的手中一个方形木盘，交到阿雅拉手中，木盘之中，放着三片白色翎羽。

阿雅拉接过木盘，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缓缓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