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兰起身，用头拱阿雅拉的手，阿雅拉摸摸吾兰的耳朵，轻声笑了笑：“放心，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你不要乱跑，好好在山里待着。”

吾兰像是意识到什么，更加躁动不安，嘴里不断哼唧着。

阿雅拉不再看它，一步也未曾停留，狠心朝山下走去。

身后传来悠长的狼嚎声，像是挽留。

族长室内，布兰医师已经两天没有合眼，族长整整昏迷了两天，他扛着族长，带着一部分族人躲进了族长室地下的通道中，今天族长醒来，接受不了这些事实，咳了一大口血，又昏死过去。

达斯坦守在床边，终于解开了所有的预言，却不是经由他手解开。

屋外，有人敲门。

阿雅拉走进来，向布兰医师问好。

“医师，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各处都是伤员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吧，今日我在这里。”

布兰看着走进来的“小神女”，不过两天，说话再没了之前灵动的气息，他开口：“你好像长大了。”

说完，自觉失言，阿雅拉愣了一瞬，摆摆手和他说：“回去歇息吧。”

达斯坦看着阿雅拉，搭上阿雅拉的脉：“死气沉沉，你不应该是这样。”

“那要哪样呢？要真的当无事发生吗？”阿雅拉轻轻笑了一声。

看着重伤不起的族长，阿雅拉对达斯坦道：“现在这里，您是说话最管用的人，族长一时醒不来，族里的事，要祭司爷爷多费心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听阿雅拉的语气，达斯坦就明白了一些。除了阿雅拉的家人和那两个朋友，在部族中，最了解她的莫过于他自己。

他放平声音：“你打算怎么做？”

阿雅拉眼中闪过一瞬的茫然，然后笑道：“什么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达斯坦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她，他也知道，阿雅拉认定的事，阻拦不了。

“中原多虎豹，好好的回来，大家……等着你。”

…………

部族外的路上，天还未彻底亮开，阿雅拉和阿茹拿着行囊，向远处走去。

“等等！”

“神女，等等！”

阿雅拉回头，惊愕地看向众人。

“神女，我们……我们来送送你。”一个阿奶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结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

诗娜尔从后面挤上前来，并没有问她去做什么，只是哭丧着脸看她。

阿雅拉没说什么，上前抱住诗娜尔，附在她耳边：“你送给我的那朵蓝松花，还在，你拿回去吧。”

诗娜尔急了，要挣脱怀抱瞪她。

阿雅拉笑着没松手，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你帮我照顾好它，等我回来。”

“……好。”

众人没有多余的话语，最后关头，达斯坦扶着强撑的族长赶来。

族长看着阿雅拉，张了张嘴，声音嘶哑。

“阿雅拉，是我……”

阿雅拉打断族长的话，缓缓鞠了一躬：“族长，您已经做的够多了。”

半晌，族长眼眶湿润着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两个字。

“平安。”

阿雅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部族和大雪，再没有犹豫，和阿茹一起迎着风雪向山外走去。

人影微小，雪影稀疏。

万千之外，终须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