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讲学,先听后学再懂,不听怎么学,不学怎么去懂,还是说你天生奇才,不用听,什么都懂?”
周灵轩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公孙敬尧忍不住撇了撇嘴,有心不想丢面子,可他本来就读书不多,找不到辩驳的话术,所以只能沉默。
“你读过书?”公孙月如一直在默默听着,此刻忍不住好奇问道。
“没有,可这人世间的道理,并不都是书上才有,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艹,说这些中二到爆表的台词,说的周灵轩自己都臊得慌,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防止这对姐弟再问来问去。
学堂内堂。
萧瑾雪端坐上位,今秋坐在下方闭目养神,身为大将军的宇文护则是喝着茶,几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开口,沉默一片。
最终还是宇文护这位武夫将目光投向那位大名鼎鼎的今夫子,冷言冷语的说道:“今夫子在此地讲学已有九天,完全不顾及临城百姓之生死,倒是好生惬意啊!”
“宇文将军何出此言?”今秋睁开双眼,似是没有听出对方言语间的冷嘲热讽。
他身着清贫,一身灰色长衫,头顶木簪子,长相温婉宁静,乌发之间已有白发滋生。
“陛下下旨,令你我二人联手诛杀临城妖孽,可你呢,来了江陵城之后,整日不是在看书写字,就是堂而皇之的讲些狗屁大道理,丝毫不顾城外百姓死活,这就是你所读圣人文章教你的道理?”
宇文护言辞犀利,目光如电,直勾勾的看着这位身为学宫七十二夫子之一的今秋。
早几年太子殿下便曾和他私底下说过,这学宫七十二位夫子当中,今夫子有大才,是个值得招揽的对象,如今看来,却是个沽名钓誉,名不副实的草包窝囊废。
“依将军所看,此次的敌人,如何?”
今秋声音不急不缓,没有因为宇文护的三言两语就生出怒意。
“如何?不如何,几头区区七重天的妖物,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宇文护声音不屑,傲意非凡。
“确实如此,妖魔易除,然而将军有没有想过,此次临城妖患,可怕的真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妖物?还是说这一切的背后,有双无形的推手?”
今秋手指勾动,身旁茶杯中的水自动飞出,在空中肆意飞舞:“妖,说白了就是一把锋利的刀,没人握着,它就只是武器,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三百年前,我大梁国皇帝萧无霜,不就是借用敌国境内妖物,使其国境内忧外患苦不堪言,最终被吞并?”
“纷争大世如狼烟烈火,南境之内,临城本就与江陵城山水相接,处于腹地,若背后之人以临城与江陵成线,蚕食南境,再借机北进京都,到那时,金国若再发难,兵力抽调不开,将军,以你之神力,可解此难?”
话音落下,宇文护面色已经变了,他是傲,但不是蠢,临城依山而建,邻有江陵、许阳、昌辉等要地城池。
守城大将范廉更是在七重天苦耕多年,底子浑厚,在事发之时,朝堂那边竟毫无察觉,要知道,国境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观星楼中那位的眼睛。
如今想来,这妖患消息能够传出,应是故意为之,那临城恐是个陷阱,若是自己贸然前去,落个尸骨无存不说,还会导致江陵城也陷入危难。
“是我鲁莽了,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宇文护深吸口气,鞠躬致歉。
“接下来,难不成不去临城清除妖患?而是固守江陵?”
不待今秋说话,一直在旁听着的长公主萧瑾雪开口了:“临城妖患要除,要不然民心动荡,南境不安,我大梁子民会对陛下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