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啊,跑出鬼藤树的范围,别被这藤条抓住。”阿努用尽全力大声喊,也不知道忙于奔命的人听没听到要跑出范围这一句。
但是人跑的快,藤条更快,这些藤条就跟鞭子一样,一闪而至,缠住了跑在后面的人的腰,随后就极速向后收缩。
这时,在一旁的男人们,怒目圆睁,手持钢刀冲了过来,卯足了劲往缠住人的藤条上劈,但是两指宽的藤条上也就劈出了一点小豁口。没有砍断藤条,反而惹怒了鬼藤树,又一根藤条袭来,直直的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很响亮的啪的一声,男人被抽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生死未知。
众人跑的更快了,但是鬼藤树的枝条格外灵巧,犹如蛇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缠了一个又一个,然后都丢在树洞里。
而男人们则冲上前去,用刀劈,抓住枝条用牙咬,尽力给他们的妻子孩子们争取时间。
鸡子也在随人群像外使劲狂奔着,他现在已经快要精神涣散了,第一次碰到这种神秘的东西,但是就这一次,也让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恐惧与绝望,现在只想着跑,使劲跑,跑的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一根枝条从后面飞速而来,紧紧缠上了他的脚踝,下一刻,鸡子就感觉到一股巨力出来,把他拉倒,并向后拖拽着。他疯狂怒吼,拼命的拽着、咬着这根藤条,用手抠着地上的泥土,却没有一点用处,藤条拉着他继续向后拖拽着。
鸡子绝望了,被藤条拉住就是必死无疑,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这时,他感觉藤条带着他回缩的速度缓了下来,放慢了不少,他开始死命挣脱,并向藤条那边的方向投去视线。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正一只手死死拉着藤条,另一只手拿着砍刀,一下又一下铆足劲向藤条砍去。额头上青筋爆起,紧紧的咬着牙,用力砍向那个拉住了他儿子生机的枝条。
“阿爸。”鸡子带着哭腔喊了出来,痛哭流涕,他的阿爸在用命给自己创造生的希望,他也一定要拼了命的去获取希望。
这个时候阿爸砍了很久发现没什么用,一咬牙,心一横,把刀丢了,一只手还在死命拉着藤条,另一只手从身后摸出火把,夹在腋下,掏出火折子,把火把点着,又取了点动物油涂抹到枝条上。
听到儿子的呼喊,他扭头看去,看到了正在拼命解脚踝的儿子,他冲着儿子大声喊道:“鸡子,跑,一定要跑出去,离开这座山。”
随后把火把放在枝条下面烧着,涂抹了油脂的枝条一下就燃烧了起来,藤条好像怕痛一样,真的松开了鸡子的脚踝,向回快速缩着,缩的过程中一鞭抽在了男人身上,把他抽飞出去,火把也熄灭了。
那根藤条缩回去后在地上抽打了两下就把火扑灭了,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飞向了刚刚拿火把的男人。刚刚抽那一下,抽的生死未知,一动也不动,就直接用藤条拉起缩回丢进了大树洞内。
在藤条刚松开的那一瞬间,鸡子听见了阿爸冲他喊的话,他刚抬头就看到了藤条拉着生死未知的阿爸回洞口的那一幕,鸡子悲痛欲绝,眼泪汹涌而出,他向前冲去,想救回阿爸,却见那藤条已经把阿爸丢进了树洞里。
阿爸最后的喊声在耳边回荡,鸡子不想让阿爸白白付出,不想辜负阿爸最后带给自己的期望。他止住了脚步,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还是深深最后看了鬼藤树一眼,然后转身向远处狂奔而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离了鬼藤树的区域。再次聚集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人了,每个人都在哭泣,鸡子找到自己的阿妈,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哭了一会儿,大家止住了眼泪,不能这样,还有路要走。他们投票决定是下山,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重新搭建部落寨子。
鸡子记得阿爸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他投票离开哀牢山。最终大多数都选择离开,谁也不想自己的后代生活在这凶险无比,生死未知的山里。
因为本来就在半山腰,又往下跑了许多,所以后半程几乎没多少危险了。众人很快离开哀牢山,部落仅剩的人也在山脚下组建了一个村子,一生活就生活了几十年。
鸡子也娶了一个本地的农村女人,算是成年了,给自己取了一个大名,符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