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顿觉欣慰平衡,反倒心平气和安慰起初见月来,“你也犯不着气成那样。叡儿打小就性子直,说话从不弯弯绕绕。
他写得没头没尾,到底有什么事想和你商量?”
初见月鼻孔喷着粗气说:“就是之前我跟他提过一嘴,说想等你身体好利索了,在外面买个房子或租个房子单过。
他这就听进心里去了,一刻不等地紧追在屁股后头问,写封信来还话说得半截拉块、不清不混。
我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寻思让你多过几天静心日子,拖一天算一天。等房子有着落了,再跟你说不迟。”
曹植不啻是晴天里劈下个焦雷,呆了半晌,两手按住太阳穴说:“毛初见月,你是要气死我。
你这头瞒着我,那头去和叡儿商量,还打算‘拖一天算一天’,你怎么不一刀捅死我,索性给我个痛快。”
初见月衣服也顾不上弄了,过来扶住曹植说:“头又疼了?你要不要上床躺会儿?
我之前不是也跟你提起过?哪就‘这头瞒着你’了?你先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房子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曹宇来承露殿找曹叡,进门就见曹叡单手支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案后面。
“走吧?”
曹宇过来拽开曹叡的手:“该去昭台殿定省问安了。你在这儿半死不活地发什么呆?”
“你自己先去吧,”
曹叡散兵无斗志地说:“我等刘放回来。”
“你等刘放回来干什么?”
曹宇拖过曹叡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除了刘放,家里没别的下人可使唤了?
那你使唤使唤你十四叔吧,我搀着你老人家过殿去。”
“我没心思跟你闹,”
曹叡甩开曹宇的手说:“要么你自己先过去,要么你就别说话,老实在旁边等我一会儿。
我现在没心思干别的,什么事都放放,等刘放回来了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刘放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看一眼站在曹叡身边的曹宇,畏畏缩缩地欲言又止。
曹叡“腾”地站起身问:“见着人了?!”
“见是见着了,”
刘放灰头土脸,嘴里含着块烫嘴芋头一样,“就是……”
曹叡没耐心听他黏糊,把手一伸说:“信呢?拿来!”
刘放战战兢兢地,把那袋碎信纸递了过去。
曹叡不看则以,一看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哗”地把所有纸片倒到书案上,重新找出张信纸,“chua chua”两刷子抹上浆糊,然后把被撕碎的原信,好像拼拼图一样,一片片拼贴起来,粘在新信纸上。
然后他抓过毛笔,饱蘸了浓墨,在信纸下方空白处写上:“再撕我信件者,吃驴屎三斤!”
曹叡重新换了个信封,装进信后交给刘放说:“你再去!拿不到回信就别回来!让她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刘放怂怂地说:“三王子就在毛初见月边上守着,还拆她的信看。”
“三王叔在边上守着怎么了?!”
曹叡怒气勃勃地说:“要看随便他看!这回他要是还看,下封信里我就开始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