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麝牛每当遇到天敌之时会集结一起，围成一个圆圈，将牛犊拱卫在中央保护他们。不过他们中间并没有牛犊，拱卫的当然是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身形立定后，居然都是清一色的都是膀大腰圆、肥头大耳之人。

麝牛集合到一起后，他们与捕食者的地位便无限趋近，甚至更胜一筹。这或许就是他们与麝牛唯一的区别。

不仅没有任何改变，反倒是让王一更好清理。

“唉，这都是命运所致，你们怪不得我。”

王一身上那股炽热，迫不及待之意达到顶峰。

“一介马匪藏于村庄伪装村民，竟能让尔等得如此至宝，可悲！”

“你到底是谁！”

领头之人脸色骇然巨变，他们的秘密竟然全被眼前的青年知晓。

“天无垂怜意，水波不兴。”

王一左手轻轻松开，长枪就那样漂浮在他身旁。右手捏动法诀，双眼慢慢闭上，似是感慨，似是欢喜。

“尔等不过肉骨凡胎，仙缘碰不得。脆弱的蜡烛，即使是轻风也能吹灭。它是我的东西。”

“神神叨叨的，看刀！”

领头之人有些不耐烦了，平日里随意打杀人的他哪这么犹豫过。况且，眼前青年的眼神，他非常不喜欢。

挥舞手中九环大刀，冲杀而来。

“世人皆有一恶，尔等便是贪欲。”

面对冲杀而来的头领，王一依旧冷淡，手中法诀捏住，长枪霎时消失不见。

同时，一阵轻风吹过。

“好凉快～”

虽然现在还是冬天，他刚刚还在茅草屋内看着火炉，寻求温暖。但这阵轻风吹过还是让他感到凉爽。

“好奇怪，你们有这种感觉吗？”

大汉想问问旁边的朋友，可是一回头他却看到一双双棉鞋。他有些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蹲下的？

不过，很快这些鞋底的主人都摇摇欲坠，倒了下去。

“喂！有人来打我们的寨子了，你们怎么能这时候睡觉呢！”

他赶紧提醒，旁边的可都是自己的朋友。

不过其他人像是没听到自己的提醒，都倒了下去。他明白了，一定是敌人的招式，他想赶紧报告队长。再次转头，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一幕。

在自己的上方，一个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手中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大刀的一具身体，那脖颈处正喷出鲜血。

竟然有人跟自己穿用一模一样，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不过他的思维也迟缓了下来，感到困意。无法抵挡，那就先睡一会吧，老大一定可以解决的，他这样想着。慢慢，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老大在哪里？

王一冷漠地看着前方，踩在清风之上，血水已经流淌至脚下。村中七十九户，共两百四十一人，无一幸存！

只有那么一具尸体，离他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九环大刀崩碎，半片身体消失，内脏散落一地，头颅也消失不见。

“负隅顽抗，有些东西并没有公平。尔等拥有它，就是一种罪孽。”

王一迈开脚步，踩在空中，回到村口。

“阿春，跟我走吧。”

少年能感觉到，那种温暖再次来到他的身前。

“哥哥，这里面的人怎么了？”

阿春红着眼眶，有些害怕。眼前青年的温暖让他沉沦，刚刚铺天盖地的叫骂声无论他怎样堵着耳朵都能听见。数量众多的声音同一时间消失不见，天地间的寂静，已经空气中的血腥，无论多傻他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一些在这里拦路抢劫的土匪，当地人民请愿，我才来这里。”

声音是那样轻柔，令他相信，并且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相信。

“阿春，里面的场景有些血腥，如果你不害怕就闭着眼睛好吗？”

少年点点头，眼睛再次闭上。

王一一个胳膊抱起阿春，向前迈出一步，再次漂浮起来。速度并不快，村内的房屋并没有被怎么破坏，只有地上的惨烈触目惊心。

血腥味越来越浓，阿春没忍住好奇心，眼睛还是睁开了一条缝。

“呕”

王一看了一眼抱着的少年，并未理他。只有胸腔中的那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阿春几乎睁开眼睛后马上就呕吐起来，地面上血流成河，头身分家，内脏横飞的场景每一处都是。十年来，他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