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说说那位女将军如何?”
阳渊从那次会意半途而反时就有预感了,此后会意曾多次在他和郡主联系时面露异色,但奇怪的是,会意的神色越来越平静,他一直想问,但无从开口。
没想到会意先提了。
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其实只见过她几面,之后书信往来较多,对她的了解,要么来自世人闲说,近来从随雯处得知的要细致些。
可在随雯眼里,那是她最心爱的妹妹,可爱善良极了,让她一提起来就满面笑容。
能说什么,他其实并不了解言致,不了解这个年不至及笄,却赋予了他新生的女孩。
“那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我想,她应该不愿听人称她女将军,将军便是将军,何必分什么男女?”
“大娘子觉得她善良,我也这么觉得,这世上恐不会有比她更善良的人了,心软得不行,却偏爱做一副冷漠心狠的模样。”
“她生得极好,人世烟火里生出的至顶绝色,不仙不妖。”
“她为大祁的天下呕心沥血,很多人都不知晓,你瞧着如今天下看似都不安稳,实则欣欣向荣的境况,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世人皆以为她仅是迫不得已领兵平叛,却不知他们寄希望的梅之白等人,整个朝堂那些新晋官吏,都是如我一样,因她才重获新生的。”
“说得大言不惭一些,这个腐朽将烂的朝廷和天下,都被她赋予了生机,活过来了。”
阳渊以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当真说起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会意一直正容聆听着,不发一言,但极其认真。
言致不知道有人曾说起她,更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回程时,尚瑜和随雯并骑而行,她顺口问道:“江家如何了?”
“还行,过了这么多年心惊胆战的生活,一朝安稳了很知足。”说到此处,他偏头看随雯,问出了自己思索了许久的疑惑:“为何不让江家人在故宅遗址上重建宅院,要另起一处?”
“一者他们中并没有嫡支后人,二则,就算要重建旧宅,也该让阿草或是清珏来做,他们若不来,便不必动,我过两日给阿草去信问问她的意思。”
随雯自有考量,那些江家人都是旁支了,真正的嫡系一个也没能存活下来,若让他们住到旧址之上,他们恐担不住天下人那份期待和尊崇。
她亦有私心,江氏之名,是阿草洗清重建的,那这份清名所有的好处便该由阿草得了。
“嗯,你说得对,京中来信,让我们征粮给阿草送去,金州豫州都被叛军毁坏殆尽,如今马上要入冬,她又要练水师,粮草可能不足,说来练水师,我是否要送几个将领过去?”
尚瑜在军事以外的所有事上,都是听随雯的,她的才学,她的计谋,她对政事的熟练与得心应手,让建州上下,从官员到百姓,皆叹服不已。
何况尚瑜本就是她最大的崇拜者。
随雯摇摇头,说道:“不必,你莫非忘了,定王是征战过千湖的,而如今阿草军中,不少将领经历过当年之战,千湖水域,他们比建州将领熟,征粮倒不必,城中粮仓有余粮,府库也有余银,以银钱可低价购得富商手中陈粮诸多。”
“若非万不得已,别动建州百姓的东西,我们根基不稳。”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