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如卓正好问道丫鬟:“你说有人给了你这个瓶子?”
丫鬟连连点头:“是的大人,他从背后挟制住奴婢,奴婢也没能看清他的样子,他蒙骗奴婢,说这只是普通的香薰!”
何夫人怒目而视:“谁家的香薰加这种招惹虫鼠的东西?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沈如卓若有所思看着夸张的何夫人和哭哭啼啼的丫鬟:“那人说可以去找陆家索赔?”
这话自然是编的,但谁有本事去求证?难道那个背后使坏的人还会自己站出来不成?
所以丫鬟斩钉截铁道:“他说陆家家大业大,只要我们带着生虫的丝绸找上门去,陆家一定会息事宁人,痛快赔偿!”
围观的人发出唏嘘声,不知是谁来了一句:“这陆家真是有钱惹的祸啊,任谁都想去陆家讹一笔。”
“前有武馆的人拦路哭丧,后有损坏丝绸索取赔偿啊!”
那女客人听着听着脸色不好了,这意思,是怀疑她们故意为了赔偿讹的陆家?
何夫人故意大声呵斥丫鬟:“我看就是你为了逃脱罪名编的谎吧?你就是自个生了坏心,今日定要将你抓起来不可。”
丫鬟哭着拿出那块金子:“奴婢怎么敢说谎,不然,这块金子怎么来的?”
她一个小丫鬟月钱最多十文,这一块金子得比她一年的工钱都多呢。
只见人群中,那位女客人匆匆转身离开了。
旁边有人嘴角露出一笑。
方才出声那人自然是陆建宁安排的,就是要带节奏。
这年头人们关心真相,远没有关心热闹来的多。就算她拿着那瓶香去一个个解释,她们也未必会听,可是大庭广众被这么一闹,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有人想讹诈陆家。
沈如卓看着面前已经开始生虫的丝绸,“既然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那就无从判断丫鬟所说是真假,况且此案没有人员伤亡,本县只能根据丝绸的价值来评判。”
丫鬟这时立刻将金子拿了出来,跪着求何夫人:“奴婢愿意把这块金子赔给夫人,求夫人放过奴婢吧。”
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何夫人故意装作不情愿,收下了金子。
“这次且饶了你,下次还敢背主求荣,定不饶你!”
沈如卓退堂之后来到了县衙后院,疲倦地抬手揉了揉额角。王捕快不由道:“这陆家也真是树大招风,怎么又惹上官司了呢?”
沈如卓的手慢慢放下,忽地一笑:“你还看不出来,今日这一场戏,就是陆小姐故意唱的吗?”
王捕快顿时惊住:“陆小姐唱的?这怎么会跟陆小姐有关系呢?”
沈如卓在公堂上,看到何夫人那浮夸的样子,故意把香瓶凑到围观的人那边,而且那丫鬟暗地里和她通了好几眼,当他没看见吗?
再听到那丫鬟说是为了讹陆家赔偿,自然立刻就明白策划这一切的是谁了。
陆建宁,她真是屡次把他这个县令,把他的县衙,当成是戏台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