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吉冈?”
“吉冈就是,就是。”蚩尤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索半天才说道:“大概就是大勇士大英雄的意思,不过也不完全是。反正就是很厉害的一个称号。这个称号只会授予部落里最勇敢最智慧的猎人!”
“以这头野猪的体重,咱们肯定弄不回去。抬不动也拖不动,更何况这山上就没有路可走。可行的方法有两个,你自己看着办。一、咱们尽快回部落,趁它没腐烂前,带人赶回来把它弄回去。这个前提是你的部落真如你所说,离这里不远。二、把这野猪的四颗獠牙卸下来,你扛回部落,一样能证明你猎杀了这头特别大的野猪!”
蚩尤想了想说道:“第一个法子肯定不行,这山里豺狼虎豹不计其数,只要咱们离开,最多两天,这野猪就只剩下一套骨架。第二个法子倒是可行,但是没法证明这野猪是咱俩杀的。万一是咱运气好在山里捡到的大獠牙呢!不行不行,你再想想!”
敖长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了。蚩尤则不以为意,继续抓耳挠腮的想办法。
敖长生拿他没法,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试试搞个床架,把它拖回去。不过即使有床架,这么重的野猪,也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大概率是你坚持不到部落就会自动放弃。”
蚩尤惊喜道:“我体壮如牛,最不怕的就是掏力气。床架是什么?怎么做?”
“床架就是像床一样的架子,把木头捆扎在一起做成床的样子,一端探出两根长木,作为把手。另一端探出三根长木,作为接地的支撑。把野猪放到架子上,你抓着把手把床架抬起,另一端拖地,这样拽曳着前行,会比单纯的拖行省力得多!”
蚩尤大喜道:“那还等什么,干!”
说干就干,两人用了半天的时间,一直到日上中天,才算是把床架做好。敖长生已经累得躺在地上动都不愿动。蚩尤果然体质惊人,尽管做床架基本都是他在出力,这刻除了一头的热汗,还是一幅精力旺盛的样子。
敖长生心生感慨,以前和两个祖公在一起,就没感觉什么事不好做,对他们而言,这些都是摆摆手念个法决的事儿。当时在首阳山搭草庐,神农帝也只是立在那里指东划西在虚空敲打指点了一个时辰,一个漂亮舒适的草庐就搭好了。
因为干活耽误了进食,再加上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在忙碌出力,这时两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蚩尤拿着他的小骨匕在野猪身上划拉了很久,奈何它皮糙肉厚,竟没有剜下来一块肉来。
正在犯愁琢磨着要不要去打猎时,依依叼回来一只肥硕的野兔,蚩尤大喜,没想到依依还能帮他们打猎,省去很大功夫。对依依大加夸赞一番,依依在旁边嘎嘎怪叫,得意非凡。
两人饱食一顿,开始琢磨怎么把野猪弄到床架上。敖长生沉吟道:“这野猪太重了,抬是肯定没法抬上床架的。只能把他翻到床架上。”
“翻到床架上?怎么翻?”
“就像刚才掀翻它抽出海神刺那样!”
“唔,有道理!你那柄武器为什么叫做海神刺?”
“来吧,先干活,回头讲给你听!”敖长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海神刺的来历,因为要讲清楚海神刺,势必要讲出很多事情,而这些和自己刚开始告诉他的自相矛盾。两人现在亲密无间,敖长生不想节外生枝,破坏两人如今和谐的关系。可是蚩尤对自己赤诚以待,自己却遮遮掩掩,半真不实,好像也不是待友之道,登时有点头痛起来!
两个人费尽力气,终于把野猪弄到了床架上。等到把野猪绑牢在床架上,敖长生让蚩尤试试能不能把床架抬起拖动。蚩尤攒足气力,嗨!的一声,竟然真的抬起了床架,两人都很高兴,这样就证明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但是蚩尤却无论如何却拖不动床架,这野猪太重了,抬起床架已让蚩尤十分吃力,再没有余力拖动野猪。无奈只好重新放下床架,相互对望一眼,蚩尤不甘心道:“我休息一会再试试!”敖长生点点头,又去扯了个一根坚韧的藤条绑在车架前端,说道:“等会儿我帮你一块拖!”
休息了一阵,两个人再次尝试,这次有敖长生帮忙,竟然拖动了床架。特别是刚开始拖动那一下很难,一旦动起来,反而不需要那么大力量了。
因为拖着这硕大的野猪,两人只能避开密林山石,找相对平坦的地方走,前行一阵,休息一阵,辨认一下方向,再走一阵。这野猪太重,第二天,两人手上脚上就打满了血泡。两人性格坚毅,竟没有一个人提出放弃,硬是咬着牙拖着这野猪在荒野中走了四天,到第五天时,野猪被依依啄烂的伤口已经腐烂,发出难闻的臭味。两人的手脚血泡起了一层又一层,已经血肉模糊,全靠意志力支撑。
休息时,敖长生看看蚩尤,眼神中带着问询的意思,虽然没有说话,蚩尤已明白他的意思。蚩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两人的意志力已到了崩溃边缘,累、痛、难这些都在其次,关键是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找到部落。所有已知的苦难都是可以评估和忍耐的,未知的困难才是打倒人们意志力的关键。
野猪尸身上的臭味一阵一阵飘来,令人作呕,蚩尤终于下定决心放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要不就把獠牙卸下来……”他忽然停下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密林,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呼哨声,这是他们部落打猎时惯用的方式,用呼哨声传递信息,围捕猎物。
立即对着密林方向大叫起来:“嗨,嗨!我是蚩尤,我是蚩尤!”不一会,密林中走出了七个人,穿着和蚩尤类似的衣服,一看他们和蚩尤就是一个族群。
他们看到是蚩尤,大笑大喊着跑过来。
“哈哈,你真是阿斧家的蚩尤啊,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你阿爹担心的很呢!”
“蚩尤,你小子,好像又长得壮实了!”
“蚩尤,你就等着回家你爹好好收拾你吧!”
“别瞎说,再吓着孩子!”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跑过来,看到旁边的野猪尸体后又是一阵惊叹,有人惊叹野猪的大,有人质问这野猪从哪弄来的。蚩尤自豪的回答是他和九五两人猎杀的,又引起一阵质疑和赞叹。
蚩尤向他们介绍道:“这是九五,我的好兄弟!”众人不以为意,有几个人随意的和敖长生善意的打了个招呼,更多的是把精力集中在野猪身上,捂着鼻子对着野猪评头论足。大多都在惊叹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其中一名年长的猎人皱着眉头说:“这个只怕不是野猪,我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野猪也长不出这么大的獠牙!”众人一片哄笑。继续七嘴八舌的议论。
依依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们,并未如初见蚩尤时的紧张和敌意。敖长生则在旁边暗自感慨,这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的和谐亲近,大家在一块轻松自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