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立渊终究是退缩了,他不敢殊死一搏,身子已经缩了回去,不再做攻击姿态,陈易自然也无法顺势攻击。
这是人之常情的,只有疯子和机器才会不怕死。
两人互相戒备,不露破绽的同时也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周通,我们不该成为敌人的。”僵持中的童立渊仍然保持戒备,率先开口却是服软的话。
“怎么,伯父想放我一马?我可没觉得我会输。”陈易淡淡的开口。
“这要看你如何选择了。权利、资源,亦或是别的什么。”童立渊淡淡一笑丝毫看不出正在经历丧子之痛。
“杀子之仇都能放下吗?”陈易眸光一闪面带笑意。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不是吗。”童立渊侃侃而谈,语气轻松。
“我十八岁进入道源宗,二十二岁便筑基成功进入内门,二十七岁时我就已经着手做突破金丹的准备了。当时的我真是意气风发,地品三灵根的资质也无法阻挡我的雄心壮志!”
“我的突破失败了,我最信任的朋友将我突破时使用的引气散换成了化灵散,在我突破金丹调动全身灵气打算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全身灵气崩溃,突破失败。”童立渊脸上没有丝毫怨恨,反而非常平静。
“挚友的背叛击垮了我,在此后我的修为不进反退掉出筑基。由于突破失败,我的根基损伤,心境破碎,这辈子也无法达到金丹境。”童立渊的眼中带着唏嘘。
“三十五岁时我退出宗门回到了道源城接手父亲留下的产业,当时的执法大队长经常中饱私囊,向我们这些商人额外征收灵石。”
“但是。”童立渊笑了笑:“人有着社会性,他无法离开社会,即便取得高人一等的社会权力也会被社会所限制。我找到了曾经陷害我的同门求取帮助,仅仅过了几天,我便是新的执法大队长了。”
“此后我吸取教训,励精图治,说是欺上瞒下有些严重,不过是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罢了,修为所限,我只能止步于筑基巅峰,所以我无法成为城主,但是我手中所蕴含的能量随时可以架空城主,将所有权力握在手中!人们称呼我为外城主。”
童立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为自己取得的成就感到满意。
“人在年轻时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你能突破练气筑基,甚至侥幸达到金丹,可你能保证自己突破元婴,甚至再进一步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我突破金丹又能如何?凭我自己该如何打垮同是金丹期势力根深蒂固的前任执法大队长呢?”
“等你人生的阅历丰富一些便会明白,多一个朋友便多条路,朋友和仇人其实没有区别,人是无法逃出社会的!”
童立渊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同时他也说出了他的条件:“就此退去,对你知道的一切事都守口如瓶,从此你会收获我的友谊,如果你想努力修炼突破金丹,我还会给你提供一些资源上的帮助,在道源外城一呼百应!”
人总是惜命的,失去了孤注一掷心气的童立渊不敢和陈易以命换命。
但童立渊怎么会想到,眼前这名桀骜张扬的年轻人和他一样处于根基受损的困苦中呢?
两人走上了完全相反的两条路,如果陈易在突破金丹失败时害怕未来被清算。
就此向周通低头,那么结局也就如同童立渊一般止步于筑基巅峰,再无寸进了。
见陈易面无表情,童立渊以为他对童升的死心有顾虑,大手一挥:“杀子之仇算什么?人们生儿育女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老有所养、死有所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