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绝望尖叫哭喊之声不绝于耳,鲜血漫过青石板路染成一片赤红,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与死不瞑目的百姓。
一名赤着青黑头皮、脑后拖着一根老鼠尾巴的女真士兵狞笑撕扯着一名女子衣裳,正待扑上去发泄兽欲时却冷不丁被她咬了一口,不由得怒气勃发,手中长刀直接透胸而入,将她胸口搅了个稀烂后才抬起头来,吐了口吐沫:
“晦气!都特娘的别搞了!全都杀了!”
几名女真士兵哈哈大笑,纷纷挥舞屠刀,将身下逗弄的妇女一一屠戮。
原留守荆州重镇的大顺军裨将郑四维有些胆战心惊地跟随女真士兵穿过满是血腥气的街道,手中还颤颤巍巍提着荆州防御使孟长庚的人头。
女真士兵的残暴超过了他的想象,这还是投降前清军明确说过“安抚百姓、不淫不掠”的结果。
传言清军每次进军,凡抵抗者必屠城,唯投降方可幸免,于是清军一到郑四维便立刻杀了自己的长官献城投降,
的确逃过一劫,唯独苦了这满城百姓。
“苦就苦吧,总比被屠城强。”
郑四维安慰自己,并说服自己没有做错。
是李自成先率大军离开并放弃荆州的,自己到现在才投降已经算对得起大顺皇帝了。
一路上满是收获颇丰的女真士兵招摇过市,并对那些站岗守城的汉人士兵投以不屑目光与嘻嘻哈哈的讥笑。
“郑将军,你放心,我大清国向来有功必赏,英亲王一定会重重赏赐你的。”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紧张与复杂心情,走在前面引路的女真人突然出声,却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是、是!”
郑四维急忙点头,却又一怔:
“大人,是汉人?”
“旗人!”
这名女真打扮的汉人似乎不愿跟他多说,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只带他穿过已经成为旗兵驻地的知府衙门。
包衣奴才,傲个什么劲。
郑四维心中嘀咕。
走进大堂,这名汉兵立刻换了副表情,朝主位一名身材肥大、满脸横肉的贵人谄媚行礼:
“主子,奴才把郑将军带来了,他还带了伪朝荆州防御使的人头,当作礼物献给主子。”
郑四维急忙跪下,双手将人头捧过头顶。
那贵人动也不动,只是翻起眼皮,浑浊眼球冷冷注视一眼便又垂了下去,用满语说道:
“知道了。但你的主子是镶白汉旗固山额真石廷柱,不是本王。再乱叫就把你的头砍了!”
堂中顿时哄笑一团,还有人对一名汉人将领打趣:
“石统领!你的奴才不认你了呀!”
那名汉兵冷汗直流,急忙朝镶白旗汉军都统石廷柱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弄糊涂了大清国的称呼,叫错了人,主子千万饶恕奴才!”
“弄错了那就好好学习。”
同样一身满洲装束的石廷柱冷冷瞥了他一眼:
“把他踢出镶白旗,送到马槽当包衣喂马去!”
说完,懒得理会他的哭喊求饶,转头望向堂上的满洲贵人:
“英亲王!贼首李自成就在前面,我大清国勇士已经七战七胜,只需最后一战功成便可成就灭国之功!为何要在这停留?”
坐在堂上首座的这名满洲贵人,正是清廷所封和硕英亲王,老奴的第十二子,多尔衮与多铎的哥哥,爱新觉罗氏阿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