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兰按住大陶的肩,“大陶兄说的话很有道理。”
大陶闻言脸都红了,“说啥有没有道理,我是乡下出身,家里穷,大字不认识几个,
还是我们爹卖了家里一头猪,这才送我们来临安府当了兵。”
“家里穷和有钱都没什么。”
南许扬起下巴,“我和我兄弟交朋友从来都不看出身门第,只交真心。”
几人都是正当好的年岁,聊了几句,倒也合拍。
到了午后的训练,几人也都是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容易就过去了。
到了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汤教头在高台上说话,本也是常规流程,却见一小兵从台阶上去,附到人耳边说了什么。
汤教头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待小兵下了高台,汤教头这才对众人道:“温州生了洪涝,急需人手救洪,
临安府知府带着一批中等兵和衙门内的人去了温州,
这几日需要增添几个人手,去看守衙门,需要三日,你们可有愿意者?”
众人都没搞清楚情况,都是新兵,谁也不敢轻易发声,只有小陶率先举起了手,还不忘拉上了南许和晏骜川。
“我们五个人愿意去。”
晏骜川愣了下,“去干什么?”
小陶压低了声:“我听人说,衙门内的伙食比军营更好,而且咱们还能整整三日不用训练。”
“我愿意去看守衙门。”
南许一本正经地站了出来,面色肃然,“吾自投身军营,就是想着为国分忧,眼下出了此等祸事,
吾自然得站出来,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人所奋斗。”
汤教头听人这么说话,都乐了,“没想到你体力那么差,人竟然如此正派,好,那就你们五个过去,
从明日起去衙门当差,待过了这三日,你们落下的训练,我再单独给你们加倍补上。”
“……”
南许听到后半句,微笑缓缓停滞,“我忽然想到,明日我可能会肚子疼,或许不能去当差了。”
“闭嘴吧。”
晏骜川本来也没想着能逃过训练,只听着小陶怨气冲天的吐槽。
等散场后,几人约定了上衙的时辰,这才纷纷离去。
-
御街瓦子内。
宋枳软方才听得王四说的事极其专注,肩上骤然一沉,阴森森的寒意顿时遍布她的全身。
“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呢?”
阿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枳软隔着帷帽垂下来的纱帐,捂住了胸口,“我们在这儿打算租铺子。”
阿宝听说御街附近的菜市价钱划算,菜也好,所以就找人问路上了御街。
正好买完这三日的菜,没想到回去路上,就听见了宋枳软和乔风意的声音。
“就是这一间吗?”阿宝打量着瓦子。
“不过东家似乎并没有要租给我们的意思,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得换个地方。”
宋枳软起身,看了眼花大娘,“大娘应该不介意吧?”
要将宋枳软介绍给王四的正是花大娘,她自己没有打听好事情,险些让宋枳软他们租了这铺子,自然是不好意思面对的。
“自然不介意,我回头再给你们找找。”花大娘忙说。
“姑娘且慢!”
王四还是没忍住起了身。
宋枳软回身,“怎么了东家?”
“方才您说的条件,我答应。”
王四也自觉惭愧,“每月只要给租金就好,不必分成给我。”
宋枳软同乔风意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王四考虑道:“我知道两位姑娘是诚心要租的,我家在临安府也有亲戚,到时候每月将租金交给亲戚就好,
每月租金,姑娘给四十两,我出的价钱,姑娘们也可以去问问,不说比其他铺子少一半,但一定无人能比。”
花大娘犹豫地看着宋枳软,见姑娘没说话,将人拉到了瓦子外。
“姑娘,我觉得您最好还是不要租这铺子,大不了我再去寻一寻其他街上有没有合适的,
这闹鬼的地方就在对面,不说不吉利,您瞧那些摊贩都不往这儿来,游人肯定也不多,
只怕就算是租下了这铺子,都没法子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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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骜川和南许在家中等了大半个时辰,两个姑娘才相伴着回来。
晏骜川本来等得有些着急,见人回来急忙跑过去,可瞧见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心尖跟着一颤,想起昨夜里的那旖旎撩人的吻。
南许惊奇出声:“宋妹妹,你脖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