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遗憾。”

陆令随口扯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至少眼下的情况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就凭借这个异常的世界观，只有身负龙血才能有异于常人的能力，那像他这样子没有任何龙血有异常的家伙，岂不是仰望着手术台的‘小白鼠’？他可不想再去被人追杀，只为抓住解剖他，了解他身上的秘密。

眼下能糊弄过去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没人会想到那个方向去怀疑他，只要蒙混过这个考试，就可以激活空间的奖励，获得龙族血脉，那就不用担心露馅了，小龙人嘛，谁不是一样。

“楚同学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这是我在机场打包的汉堡。”陆令打开身上的袋子，看到自己还带着的夜宵，对楚子航邀请道。

“不知道同学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跟着教授就来了？”两人并排而坐处理掉宵夜，陆令看着楚子航想到，既然连他都是要自己抵达现场乘车，那眼前的人是怎样的情况才会由一位教授亲自去带来呢，而且据教授所说还是他独自一人就找到了卡塞尔学院。

“我只是通过网络找到了这座卡塞尔学院的猫腻，施耐德教授发现了我的探查，我才得以加入这座学院，我要在这获得力量，为了能够去···”楚子航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平静到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语变得沉重，陆令看向他的眼睛，原本无悲无喜的眼睛里此时透露着刺眼的金光，带着恨意的勇气在眼中鼓动、流淌。

陆令见过这样的眼神，这样子带有悔恨的眼神，曾经他见过这样的眼睛，其主人因为自己的一时的懦弱而造成的亲人离去的悲剧，让他一直都在后悔之中，愤怒如一座囚笼关押着他的理智。当时他们说过，哪怕是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能回想起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妹妹的绝望与自己的沉默，仍然未能祛除心底里的那一份懦弱，自己为何要沉默呢？

别人当然不会在意他所夺去的，是他所视为珍宝的家人，而他在意，他当时就应该带着愤怒一拳砸在那个魔术师的脸上，带上妹妹逃走，如野兽一般挣扎，怒吼。他们可以用力量抓住他，抢走她的妹妹，把她作为魔术材料，但所有的力量应该用在那之前，而不是之后。

他讨厌那个懦弱的自己，哪怕他知道那个家伙还在他的心底里，住在内心深处。

陆令沉默着听完了这个少年的嘶吼，怒火仿佛从话语中流淌进了心底，接受了他的委托，去杀掉那个剥夺了他人人生的魔术师，在那个如同屠宰间的魔术工坊里，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的时候，陆令撕掉了那位魔术师一切的防御手段，而那位青年仿佛化为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他拆散他的骨头，却无法拼凑上自己的亲人的遗骸。

来得太晚的勇气虽然比永不到来的勇气要好，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勇气，更像是混合了悔恨的复仇。

而陆令在眼前的楚子航眼底看见了那位青年的影子，那份怒火，恍然间两者重叠在了一起。

两位少年并肩坐在快车的软座里，车窗外的城市风景如画。城市的繁华景象随着车速的加快逐渐变得模糊，高楼大厦仿佛被一阵风掠过，只剩下一道道光影交错。车内的灯光柔和，少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车内的气氛静谧，只有车轮与铁轨之间发出的轻微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时间在快速流逝，但在这列快车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自然。两位少年不时地抬头看看窗外，又低下头去，享受着这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