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芳芳看着外面街道灯火闪耀，忽然感慨：“北京好大啊，我能留下来么。”

肖雅喝了口热汤，闻言好笑道：“你不是已经留下来了。”

“不一样”，小姑娘语气坚定，看着前辈姐姐漂亮眉眼飘忽说：“万一实习不过，万一被领导讨厌，还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和意外，这些可能随时都会阻断我的北漂梦。”

年纪轻轻，思虑可真多。肖雅轻叹气，放下手中的勺子。其实在很多个时刻她能从对面小姑娘身上感受到自己的影子。

彷徨，自卑，胆怯，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像只随时会被惊吓到的幼鸟，容易令人忽视，但着实可怜。

“不要怕，不要提前焦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干好眼下的工作。”

小姑娘拿她当知心姐姐，聊天逐渐随意起来，“单位也不分房，外面租房好贵，房间丁点大，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都这样过来的，努力工作，慢慢会变好的。”

小姑娘瞪大眼睛，特纯真地说：“真的么？”

肖雅哽住，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斩钉截铁说出一个“嗯”字。

“听过信念定律么？”

小姑娘点头，她中文专业的，阅读积累扎实，“信念可以激发个人潜力，使人走向成功。”

肖雅笑：对，抱着这种我可以的信念，好事就会接连发生。”

晚餐吃的差不多准备结账时宋知予来电话了，“在哪里？”

“单位附近。怎么了？”她讲电话声音极其轻柔，一看就是情人间呢喃。

“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小姑娘挪上前大着胆子揶揄道：“姐，男朋友？”

肖雅偷偷红了脸，幸好餐馆门前挂的是红灯笼，芳芳一时也没发现异样。

她轻轻嗯了声，“你跟我一起等吧，我让他顺路送你回家。”

宋知予过来的时候两个女生站在路边嘻嘻哈哈，聊的很愉快的样子。

他按了按喇叭，双闪靠近。

肖雅顺着声音望过去，这是……又换了一台车？

路边不能停靠太久，肖雅便轻推芳芳的后背帮她打开后车门。

”谢谢姐。”

为照顾小姑娘，肖雅准备和她坐一起。宋知予却降下车窗，同时飘出声音道：“坐前面。”

宾利汇进主干道，并入车水马龙中。

两旁街灯极速掠过，车内明明暗暗，芳芳拘谨地坐在后面不敢出声。

直到宋知予问第二遍地址时，她才从紧张里抽出神思，声音干涩且低沉说了居住地址。

房子离单位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芳芳下车后，羞涩地对副驾驶的肖雅道谢，接着极快看了眼车主人，再度点头致谢。

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巷口，肖雅收回视线，扭头对上男人刚毅清晰的下颚，轻声说：“欧洲的工作办完了？”

她很少过问宋知予的工作，一是她不懂，二来，总觉得有些逾矩。

今天难得，宋知予也意外，手指搭在方向盘散漫敲打，一边回答：“细节都敲定了，留了个项目经理在那边收尾。”

“你呢，这两个礼拜顺心么？”

肖雅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沉吟道：“除了易翎那边出了点糟心事，其他一切都好。”

宋知予闲闲地笑了。

易翎的糟心事他略有耳闻，虽然可怜，但他爱莫能助。

吴悦发出的复合讯号，易翎收到了，可是意外的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