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碧玉刀,制作手法独特,真是罕见。”方多病拿起一把刀,仔细端详,“‘赠师兄’?李莲花,这是你做的吗?”
李莲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好像那一年,我很痴迷于自制的兵刃,这一把应该是我做给师兄,送给他的,可能是因为功夫不到家,用了几下也就断了吧。”
方多病:“可这刀,都没用过呢?新刃,活生生弄断的。还有,这怎么每一件都是破损的。”说着,他开始动手翻找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
当方多病把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撇开时,只见箱底密密麻麻写满了李相夷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打着大大的叉。
李莲花瞳孔一缩,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我以为,师兄十年前对我起的杀心是想夺门主之位,没想到竟是这般早。”
方多病也被吓到了,原来是他爹一手谋划,要害李相夷。是他误会了。
李莲花木然的转身离开房间,步伐缓慢,犹如行尸走肉。
李莲花走进了凉亭里,漆姚姚看到他双眼含着泪,失魂落魄地向她走来。
“师兄,怎么了?”漆姚姚拉着他坐下,柔声问道。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突然用力将漆姚姚紧紧抱住,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她肩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滴落到她的肩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滚烫的灼热感。
“师兄——”
“阿姚,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
过了许久,李莲花的情绪稍稍平复,他缓缓松开了漆姚姚,双眼红肿。
漆姚姚拿出两瓶酒:“来,师兄,喝酒!一醉解千愁。”
李莲花轻笑一声,打开酒后连着喝好几口:“我原本以为,这十年,我已经释然了,没想到.......”
漆姚姚叹了一口气:“从前单师兄一直都护着你,谁也没想到,暗地里却这般恨你。”
“对不起,李莲花,是我错怪了你。”方多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李莲花对着方多病抬起酒瓶:“来,喝酒。”
方多病快步走上前,接过李莲花递来的酒,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喉咙,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年少之时,结识了无了和尚,他总说我心无苦提树,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可后来深想,有的人入了江湖,为的是立心,而有的人入江湖,为的是立命。”李莲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却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方多病放下酒杯:“李相夷可是武学奇才,天下第一,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是我方多病从小的梦想。”
李莲花叹气,语气有些低沉:“年少时浮华太甚,自然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围绕身边。在我心里,师兄始终特别一些。可是说到底,我也从未对这段关系尽过心。”
“这就全怪自己啦?”方多病唉了一声,语气颇为无奈:“要我说啊,该自省其实是我自己,我娘曾跟我说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如同喝酒,各自随意才能更尽兴,可我却忘了,我和你李莲花,早就推杯换盏交过真心了,何必杯杯干尽见底呢,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亦是如此。”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满眼欣慰之色。